但赵璟并没有捏死这只小东西,他走到与固原县案首所在的中间墙壁外缘,将那小东西放走了。
他重新吹灭了蜡烛,静听着隔壁的动静。一炷香,两炷香,三炷香,一声尖叫响彻整个考场。
最终,那固原县的案首,被差役们声色俱厉的警告了一番,流着泪窝在了墙角。
“有东西爬到我身上来了,那东西咬我,疼死我了。真的,我不骗你们。啊啊,它爬到我裤裆里去了。”
然后大惊失色的开始解裤子,踢鞋子,脱袜子……
“有辱斯文。”
“衣冠扫地。”
“不成体统。”
固原县的案首,最终晕倒在考舍里。
差役们进去探他呼吸,见他只是被吓晕了,人还活的好好的。又从他脚边,捡到了将要逃之夭夭的蜈蚣。几人嗤笑一声,童生老爷竟然被一只小小蜈蚣拿捏了,一边笑着,一边离开了这个地方。
夜愈发深了,雨水叮咚作响,终于催眠了迟迟不能入睡的赵璟。
就在睡梦中,赵璟见到了他日思夜想的阿姐,与她相拥缠绵,贪婪的呼吸着她身上的每一道气息。
远在百里之外的清水县。
这天下午下起雨来,将来县城送货的陈婉清滞留在县城中。
担心淋雨赶路会作病,陈婉清与大山叔直接住在了县城。
陈婉清今天住在后院,半夜时,她被噩梦惊醒。
她梦到璟哥儿的考舍漏雨,他不能好好休息,且因为风邪入侵,他得了烧热,第二天困倦的睁不开眼,试卷还没答完,就被差役强势收走了。
这个噩梦太可怕了,陈婉清直接被惊醒了,为此后半夜都没睡着。
第二天一早,雨水还在不停的下着,陈婉清听见前院的动静起了身。
待她走进灶房,就见她爹正在热情的往大山叔手中塞油条,她娘撑着油纸伞,正准备去后院接她。
看见她一脸萎靡的过来,眼下还挂着黑眼圈,徐素英心疼极了。
“你这是怎么了,昨天晚上没休息好是不是?是被子太潮湿了,还是身上哪儿不舒服?”
陈婉清不欲父母担心,便没说自己做噩梦的事儿,只含糊其辞道,“可能是太累了,躺在床上休息时,也浑身骨头疼。”
徐素英看出她闺女没说实话,但也没准备现在追究。
她给闺女塞了一碗皮蛋瘦肉粥,又给她一个肉包子,让她“多吃点”。
吃过早饭,陈松要去衙门当差,大山叔坐不住,顶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要去茶馆听说书。
小县城中的茶馆,有用茶叶沫子泡好的茶水,一文钱一壶。点上这样的一壶茶,能在茶馆中消磨一天。
大山叔以前可没这么享受过,但陈松去衙门了,他独自留下尴尬。索性就奢侈一回,也做做那挥金如土的爷。
等大山叔晃晃悠悠的走了,许素英才拉着闺女去了堂屋。
“是不是想璟哥儿了?你说实话,娘不笑你。”
陈婉清犹犹豫豫的点点头,“我梦到璟哥儿的考舍漏雨,他生病了,试卷都没答完,就被差役收走了。”
许素英点了闺女一指头,“你这是关心则乱。你别忘了,璟哥儿他们去府城前,可是带了油纸布去的。璟哥儿做事稳妥,开考后,必定第一时间将油纸布订上。即便他运气不好,真的染上风寒烧热,那也不怕。你不是给璟哥儿准备了各色药丸子么?那些药丸子都是专门让大夫制的,里边的药都放的重。璟哥儿若实在撑不住,就吃一颗药丸子,保准能顺顺利利考完试。”
又说,“我不担心璟哥儿,这孩子素来稳妥,再是不需要人操心的。就是德安,他是个粗心大意的,一个看不住,就丢三落四。不瞒你说,我这几天担心他,担心的也睡不好觉。”
又埋汰陈松,“你爹这人,心大的很,躺在床上就呼噜声震天响,一点不带担心他儿子的。气的我好几次,想一脚把他踹下床。”
娘俩又说了些有的没的,陈婉清才试探的问说,“娘,昨天交了货,等雨停了,王掌柜肯定就要押送这一批月华香去府城。娘,你说我跟过去看看怎么样?”
不等许素英回应,陈婉清又立马摇头,自我否决道,“我还是别去了。等我到了府城,璟哥儿他们都考完院试了。等放了榜,不日他们就能回家。我过去做什么?说不定我前脚到府城,后脚就得往回走,还不够折腾的。”
许素英却一把抓住闺女的手,“去啊,既然想去府城,那你就去。”
“可是,可是……”
“娘跟你说,要不是再有几天,耀安就该休沐了,娘得留在家中照顾他,不然娘就跟着你去府城了。娘这些年,净在这乡下土里转悠了,那花花世界到底长啥样,娘都忘得差不多了。娘被绊住腿儿走不开,你却不一样。你正年轻,如今又没个孩子牵绊,想出去也就出去了。真要是等以后有了孩子,你想出门都出不去。”
说完又蹙眉凑到闺女身边,“璟哥儿走后,你来过月事没有?”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