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诉说自己那点曲折离奇又多半是单相思的心酸恋爱史,互相拍着肩膀,一口一个,“我心里苦啊”,“兄弟我懂你”,“都在酒里”。
而李明和王华早就灌趴在了桌台上,不省人事。
罗七看着这一摊烂泥,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胀痛得厉害。
明明叫韩风和陆离来是想着能帮忙挡挡酒,撑撑场面,结果二人几杯马尿下肚,哪还记得什么情敌不情敌,目标不目标,直接哥俩好,兄弟亲了。
果然,男生的脑回路就跟那传说中的九转大肠似的,你永远不知道他们灌饱了酒精之后,下一步会开出什么匪夷所思的金色传说。
还好,罗七对自己酒量的深浅心里有数,除了脚步有点发飘,意识倒还无比清醒,甚至因为酒精的刺激,思维转得比平时更快了点。
她揉了揉额角,起身去吧台,动用了竞技花红积分结了账,又额外付了些小费,叫来酒保帮忙。
酒保见怪不怪,很快安排了两个服务生,连拖带架,总算把五个醉醺醺的家伙弄进了电梯。
看着电梯门合上,她才松了口气。
陈郡这条线算是意外之喜,也算是暂时稳住了。
走出酒吧餐厅,罗七裹紧外套,辨认了一下方向,给许言发了条正在返回的消息,朝住所走去。
夜风一吹,方才压下去的酒意有些上涌,她捂着嘴干呕了几下,喉咙火烧火燎。
刚走了没几分钟,便瞧见前方有个隐隐晃动的人影正朝这边走来。
尽管模模糊糊,其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许言的身影。
她心里一暖,又有点不好意思,加快了步子迎上去,刚一开口,就被夜风呛住,“咳咳咳…”
“慢点。”许言也在第一时间架住了她有些摇晃的胳膊。
“阿言,你怎么来了?”
“不放心你呗。”许言没有责怪,反而腾出一只手,顺着她的背,“不舒服的话,我带你去旁边歇会儿?”
“不好意思,我喝得有点多。”罗七没有拒绝。
她确实感觉下颚发酸,胃里翻江倒海,随时要控制不住。
“别硬撑,吐掉会舒服一些。”许言扶着她走到路边一处背风的角落弯下腰,守着她将今晚灌下去的大半酒水都吐了出来。
“喝点热水,漱漱口。”给她擦完嘴,许言又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保温杯,拧开盖子给她喂了几口。
罗七先是漱了口,又拿过杯子,喝下大半杯,那股爆炸般的难受终于缓过一口气。
“你肯定等了很久。对不起。大半夜的,还让你跑出来,给你添麻烦了。我以后…以后不这么喝酒了。”
“说什么傻话呢?”许言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肩上,梳理着她脑后的头发,“我怎么会怪你。好些了吗?”
罗七环抱住许言的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你真好。”
“萧萧她们都睡下了。我在附近开了个房间。你喝这么多,就别回家折腾了,免得吵醒她们。”
许言任由她抱着,等她缓了一会儿,才重新架起她的胳膊继续走。
罗七侧目凝着她,“你冷不冷?”
“我不冷。你老实点,别乱动。”
许言任她依偎着进入一家酒店房间。
一进门,罗七就被强行安置上了床,酒精带来的迟钝和放松,让她浑身懒洋洋的。
许言帮她脱了外套和鞋子,又去洗漱间拧了热毛巾,仔细给她擦脸和脖子。
然后再将她手上的纱布卸掉,重新上了碘伏,换了药。
“躺下睡吧。”做完一切,许言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准备去洗漱。
“阿言。”罗七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双眼朦胧地凝望着她,“先不要走,陪我一会儿,就一会儿。”
“好,陪你。快躺好。”许言侧身揽着她躺下,下意识伸手挡住那过于直白的目光,掌心却被其睫毛轻轻扫过,心头一跳,“闭眼,睡觉。”
趁这间隙,罗七攥着她的衣袖,与她轻轻拉近,“我好爱你。你知道吗?”
“嗯?爱?”许言一怔,心底被这句话撞得发软。
这还是对方第一次如此清晰直接地说出这个字。
“爱。”罗七凑得更近些,眼中水光波动,“很爱,很爱。”
“我知道了。”许言心口也跟着发热,伸手捧住她的脸,鼻尖相抵,低声回应,“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谢谢你…爱我。”罗七轻吻的她手心,手指在她发间缓缓摩挲。
二人深深对视,情动意浓间,默契吻了上去。
房间里,彼此交错的呼吸,融化了雪夜的飘荡。
翌日清晨。
罗七动了动,微微偏头,发现许言的侧脸还枕在自己臂弯里,几缕黑发散在颊边。
她低头凑过去,额头抵着对方的肩膀,轻轻嗅着她身上熟悉的气息。
许言睫毛颤了颤,醒了过来,抬手抚过她的刘海,指尖按了按她的太阳穴,“醒了?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罗七顺势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你睡得还好吗?我有没有打呼噜,或者踹你?”
“没有。”许言往她怀里靠了靠,“你酒品不错,睡着了很老实,就是抱着我不撒手。”
罗七把脸埋在她发间蹭了蹭,“那不是怕你跑了嘛。既然今早你特意请了假,我更得好好陪陪你。”
许言的手滑到她肚皮上,轻轻捏了捏,“还是起来吧。你肚子都空一晚上了,现在还在叫,我去弄点热水和吃的。你先缓一会儿。”
罗七的肚子确实不争气,又响了一声,有点尴尬道:“我和你一起。正好新办公楼那边,陈郡牵线搭桥,条件谈得不错。吃完早饭,趁早,我们一起去把合同敲定了。”
“行是行。”许言抬眼看着她,也没挣扎,“但你也得先松开我啊。”
“先不急嘛,我话还没说完呢。”罗七勾起她的下巴,亲了一口,“许总,先听我啰嗦两句成不?”
“你无非是想说,原来租的那五层楼的后续规划。”许言早已洞悉。
“知我者,表姐也。”罗七嘿嘿一笑,握拳递到许言嘴边,“既然如此,那就请亲爱的许总发表一下清晨宣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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