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发凌乱，额头上满是冷汗。
王宽和其他人陪在一旁，时不时安慰他几句，却也知道此刻任何话语都显得苍白。
不知过了多久，急诊室的门终于打开，医生走了出来。
卢涌立刻冲上去，声音颤抖：“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家长别急，孩子的情况不算太严重。”医生摘下口罩，缓缓道，“二楼坠落，有草坪和树木缓冲，主要是左臂骨折，身上有些皮外伤，没有伤及内脏和头部，我们已经做了手术固定骨折部位了，后续好好休养就行。”
听到“不算严重”四个字，卢涌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
他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被身旁的王宽扶住。
他抹了把脸，眼眶通红，后怕不已。
还好，还好只是骨折，要是出了更严重的事，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此时婷婷被推出手术室时，依旧昏睡着，小脸满是泪痕。
左臂被石膏固定着，缠着厚厚的纱布，看着格外让人心疼。
卢涌小心翼翼地跟着病床，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女儿。
直到婷婷被安置进病房，缓缓苏醒过来。
卢涌刚想上前，婷婷看到他的瞬间。
“啊啊……”
她猛地蜷缩起身子，眼里满是惊恐地尖叫。
那哭喊声像针一样扎在卢涌心上，他的动作僵在半空。
脸上满是痛苦和无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害怕自己的模样。
“婷婷别怕，是爸爸，爸爸不会伤害你的。”卢涌的声音哽咽，眼底的悲伤几乎要溢出来。
“婷婷别怕，我在呢。”一旁的阿英连忙上前，轻轻握住婷婷的手。
阿英约莫三十岁，性子温和，平日里把婷婷照顾得很好。
感受到阿英的温度，婷婷惊恐地看着她，慢慢低下了头。
卢涌看着这一幕，心如刀绞。
阿英叹了口气，看向卢涌，语气凝重地再次提起：
“先生您先出去吧，我先陪着婷婷，上次我跟您说的事，希望您再考虑一下。”
“那你好好照顾她，我在外面守着，有什么事跟我说。”
“好。”
得知卢婷婷没事，其他人也都纷纷告辞回去了。
只剩下王宽一人在外面陪着。
卢涌只是呆呆地坐在排椅上，低头抽烟，满面愁容。
王宽见卢婷婷刚才的情况，总是想到自己妻子被鬼缠着的事，她们的情况很像。
“卢总，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王宽看看他又看看里面，在他身旁坐下，轻声道。
“你说吧。”他还是闷闷的。
王宽把自己妻子的事和卢涌仔细说了一遍。
卢涌听完都愣了好久，心底一阵发寒。
“王经理，你说的是真的？”
“我妻子也是这家医院的医生，我说的都是事实，其实刚开始我也不信的，但当时我们四个人都在场亲眼看到的，我敢发誓，绝对都是真的。”
围仔村周家别墅。
周千凝睡得正香，忽然被一阵微信铃声吵醒。
她掀开眼皮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名字，不认识。
她迷迷糊糊地挂断手机继续睡。
刚盖好被子，手机又嗡嗡地响了。
她眉头挑起，拿过手机摁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周大师别挂电话，别挂电话。”
周大师？
“你是？”她终于看了一眼微信备注，好吧没有备注。
“我是你的对面邻居王宽啊。”他急忙解释。
“王宽？”听到对面，她才想起来前几天的事。
“就是你曾经帮我老婆抓鬼那个。”
“哦王先生，你太太难道又出什么事了？”这都晚上零点了，她才睡了一个小时。
这大晚上找她，估计是遇到事了吧。
“不是我太太，是我一个朋友的女儿，她好像中邪了，在家里二楼跳了下来。”
“中邪！跳楼。”小绿的声音忽然从周千凝脑中响起，它极其兴奋地叫唤：“主人咱们又来活了。”
“……”周千凝，“闭嘴。”
她开口问王宽：“你具体给我说说。”
王宽大致把情况说了一遍，周千凝听着直皱眉。
“这样吧，你们去找一把杀过生的刀，杀鸡鸭鱼都行，放在她枕头底下，不过一定要有人在旁边守着，怕出意外。”
“我明天早上过去。”
第二天一早，周千凝就开车赶往宁城医院。
病房外，王宽一看到周千凝的到来，立刻迎了上去。
“周大师你终于来了。”
卢涌看到周千凝的一瞬间，即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还是忍不住有点怀疑。
她太年轻了，而且也太过于漂亮。
可见王宽对她的态度如此尊敬，他稍微打消了一些疑虑。
王宽这个人，应该还不至于骗他，或许这个女孩真的有过人之处。
毕竟现在女儿不肯见他，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卢总这个就是我和你说的周大师，你不要看她年轻，她真的很厉害的。”
卢涌上前礼貌地说：“你就是周小姐吧，我女儿婷婷就麻烦你了。”
周千凝见此人似乎不怎么相信自己，也不甚在意。
“我先进去看看，昨晚她睡得怎么样？”
“我们昨晚按照你说的，给她枕头底下垫了把刀，今天早上我家保姆说她睡得还可以，只是半夜偶尔醒来，还会惊恐地望向四周。”卢涌还是叹气，“她还是不肯见我！”
这时他们正在病房门前，周千凝往玻璃看去。
只见一年轻的女人，正在给病床上的一个瘦小的女孩喂着粥。
女孩的一条手臂缠着纱布，吊在脖子上，看起来很可怜。
女孩低头默默张嘴吃送进嘴里的粥，女人喂一口，她就吃一口。
她偶尔抬头，又很快低下去，犹如行尸走肉般吃着。
女人一直微笑地看着她，哄着她一口一口地喂。
“婷婷乖，多吃点，可不能饿着了，爸爸会不开心的哦。”
卢婷婷只是默默地揪着被子，她很艰难地吞咽着。
周千凝眉头紧拧：“她这么大了，吃饭还一直要人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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