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君?!” 不等李晚晴说完,王氏猛地一拍身边的紫檀木小几,发出“啪”的一声巨响!她脸上的“慈爱”瞬间被狰狞的凶狠撕得粉碎,赤红的双眼如同恶鬼,死死瞪着李晚晴,声音尖利得几乎要刺破屋顶:
“什么欺君!圣旨只言‘李崇之女’,可曾指名道姓是明珠?!你难道不是李家的女儿?!不是老爷亲生的血脉?!庶女就不是人?就不该为家族出力?!让你替嫁,那是抬举你!是给你这个克死生母的丧门星一个改命的机会!是天大的恩典!”
恶毒的言语如同淬了毒的鞭子,狠狠抽打在李晚晴早已伤痕累累的心上。王氏站起身,几步逼近,带着一股浓烈的香风和令人作呕的压迫感,几乎贴到李晚晴面前,那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几乎戳到她的鼻尖,唾沫星子飞溅在她惨白冰冷的脸上:
“你给我想清楚了!想想你那短命鬼娘的坟茔,还在城外的乱葬岗边上风吹雨淋!想想你这十几年在府里过的什么日子!是谁赏你一口饭吃,没让你饿死冻死在那破院子里?!是李家!是老爷和我!现在李家需要你,是你报答生养之恩的时候了!”
王氏的声音如同跗骨之蛆,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威胁和刻骨的轻蔑:
“你若乖乖听话,替明珠嫁过去,你娘那孤坟,我自会让人好好修葺,逢年过节香火不断,让她在九泉之下也能安生!若是不识抬举…” 王氏的声音陡然压低,如同毒蛇的嘶嘶声,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恶毒,“哼!别怪我心狠!你那短命娘的尸骨,我即刻就让人挖出来扔去喂野狗!让你在这府里,连最后一口馊饭都吃不上!生不如死!”
巨大的恐惧和冰冷的绝望,如同两股绞索,死死勒住了李晚晴的脖颈。她浑身冰冷,如同坠入万载寒冰之中,连指尖都失去了知觉。她下意识地、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将哀求的目光投向厅堂里那道始终背对着她的、高大而冷漠的背影。
“爹…” 一声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呼唤,带着泣血的哀求和最后一丝渺茫的希冀,从她颤抖的唇瓣间溢出。
然而,那道背影,依旧如同冰冷的磐石,纹丝不动。甚至连一丝最微小的颤动都没有。他沉默地面对着那扇华丽的屏风,仿佛隔绝了身后的一切,包括亲生女儿那无声的、濒死的哀鸣。
父亲…她的父亲…连看都不愿看她一眼…
这无声的、彻底的漠视,比王氏所有的恶毒咒骂和威胁都更致命!它如同一把烧红的钝刀,狠狠地、缓慢地捅进了李晚晴的心脏最深处,然后残忍地搅动!将她心底最后一丝关于血脉亲情的、微弱的火苗,彻底碾灭!碾成冰冷的、绝望的尘埃!
原来…在这个家里…她真的…连草芥都不如…
她的命…她娘亲死后唯一的牵挂…都只是可以用来交易、用来威胁、用来牺牲的筹码…
没有人在乎她的死活…没有人在乎她是否会被那个“冥王”剥皮抽筋…生不如死…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又被她死死地、用尽全身力气咽了回去。口腔里弥漫开浓重的铁锈味。
李晚晴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深入骨髓的、被至亲彻底抛弃和背叛后的冰冷绝望。她的视线开始模糊,世界在眼前旋转、褪色,只剩下王氏那张因狠毒而扭曲的脸,和父亲那道冰冷如山的、隔绝一切的背影。
所有的挣扎,所有的哀求,所有的希望…都在这一刻,彻底熄灭了。
指甲深深地、狠狠地掐进了掌心柔软的皮肉里,尖锐的刺痛感传来,却远不及心头那万分之一。一丝温热的液体顺着指缝渗出,滴落在冰冷光滑的青砖地板上,晕开一小点深色的、无人察觉的痕迹。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垂下了头。散落下来的几缕碎发,遮住了她此刻所有的表情,只露出一截苍白脆弱得如同易碎瓷器般的脖颈。
时间仿佛凝固了。
死寂,如同粘稠的墨汁,沉甸甸地弥漫在整个奢华而冰冷的正厅。琉璃灯盏的光芒无声地流淌,映照着王氏脸上那志在必得的狞笑,映照着李崇那僵硬如雕塑的背影,也映照着厅堂中央,那个单薄得仿佛随时会消散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漫长如一个世纪。
一个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声音,如同冰珠碎裂在玉盘之上,带着一种被彻底抽空了灵魂的空洞和死寂,轻轻地、一字一顿地响起,敲碎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女儿…晚晴…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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