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顾不得许多,立刻拔下白玉兰簪,毫不犹豫地将其塞入南宫陌扶在书案、紧握成拳的手中!“殿下!握着它!”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
入手温润微凉的白玉兰簪,带着李晚晴特有的、清冽纯净的气息。当南宫陌下意识地握住簪身时,一股奇异的、温和而坚定的暖流,竟顺着簪身流入他冰冷刺骨、被邪气侵蚀的掌心!这股暖流虽然微弱,却如同黑暗中的一缕晨曦,带着强大的安抚与净化之力,瞬间将那缕试图侵入他经脉的阴寒邪气驱散了大半!翻腾的气血也奇迹般地稍稍平复了一丝!
南宫陌身体猛地一震,面具下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他低头看向手中那支还带着她体温和发香的玉兰簪,又抬眼看向面前泪眼婆娑、却满眼都是担忧与决然的女子。一股难以言喻的、极其陌生的暖流,混合着白玉兰的冷香,悄然流入了他被冰封多年的心底。
“咳…”他又咳出一小口淤血,但气息却比刚才顺畅了些许。他紧紧握住了那支救命的玉兰簪,仿佛握住了唯一的浮木。
“影七!”南宫陌强提一口气,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属下在!”影七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书房门口,显然一直守在门外。他浑身紧绷,显然也感受到了书房内刚才那恐怖的邪气爆发和此刻殿下虚弱却依旧骇人的煞气。当他看到地上那滩刺目的鲜血和殿下紧握玉簪、气息不稳的样子时,瞳孔骤缩!
“封锁西暖阁!任何人不得靠近!违者… 杀无赦!”南宫陌的声音冰冷刺骨,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
“是!”影七毫不犹豫,身影瞬间消失,去执行命令。
“那东西…”南宫陌的目光投向被玄冰封印、静静躺在小几上的漆黑骨片,又扫了一眼锦盒中同样被波及、光芒黯淡了许多的“月魄引”玉扣,眼神凝重如万载寒冰,“…还有这玉扣,严加看管!用… 玄铁寒玉匣,布下三重禁制!”
“遵命!”另一个阴影中传来暗卫的领命声。
南宫陌交代完,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高大的身躯晃了晃,终于支撑不住,向后倒去!
“殿下!”李晚晴惊呼,这一次她再也顾不得他的警告,不顾一切地扑上去,用自己单薄的身体死死撑住了他倒下的重量!南宫陌的身体沉重而冰冷,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煞气,压得她几乎站立不稳。
“去… 地宫… 冰室…”南宫陌的声音微弱下去,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随即彻底陷入了昏迷。他手中的白玉兰簪却依旧被死死攥着。
地宫。冥王府最深处,最隐秘,也最寒冷的地方。
这里仿佛与世隔绝,只有永恒的寒冰和死寂。巨大的冰砖砌成墙壁,散发出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气。地宫中央,一座通体由万年玄冰雕琢而成的冰棺,静静地矗立着。
此刻,南宫陌正静静地躺在这座玄冰棺中。他依旧戴着那张染血的银色面具,身上的玄色衣袍被换下,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素白中衣,更显得身形挺拔却脆弱。冰棺内寒气缭绕,将他苍白的脸色映衬得如同玉雕。
李晚晴跪坐在冰棺旁,身上裹着厚厚的狐裘,却依旧冻得嘴唇发紫,浑身颤抖。但她倔强地不肯离开。她手中紧紧握着那支白玉兰簪,簪身依旧温润,仿佛是她在这冰窟中唯一的温暖来源。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棺中昏迷的人,看着他胸口极其微弱的起伏。
影七和另外两名气息格外沉凝的暗卫如同冰雕般守卫在冰棺三丈之外,眼神警惕而悲怆。
一名须发皆白、面容枯槁的老者(王府供奉的隐世医者)刚刚收回搭在南宫陌腕脉上的手指,眉头紧锁,沟壑纵横的脸上满是凝重。
“古先生,殿下他…”李晚晴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
古先生缓缓摇头,长叹一声:“王妃… 殿下此番,是本源之力透支,又遭至邪阴寒之气反噬入体,伤及肺腑经脉,更… 更引发了体内旧日沉疴的爆发!若非殿下根基深厚如渊,又有… 又有奇物护住心脉(他目光扫过李晚晴手中的玉兰簪),恐怕…”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意思不言而喻。
“旧日沉疴?”李晚晴的心猛地一沉。
“是… 一种极其阴毒、缠绕殿下多年的… 寒毒与诅咒。”古先生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深深的忌惮,“此毒诡谲,每逢月圆或殿下心神激荡、气血亏损之时便会爆发,如同附骨之疽,蚕食生机。此番邪气入体,如同火上浇油,彻底引爆了这沉疴… 内外交攻,凶险万分!”他顿了顿,看向冰棺,“如今唯有这万年玄冰棺,能暂时压制他体内狂暴的寒毒与邪气,延缓生机流逝。但… 也只是延缓…”
李晚晴如遭雷击!寒毒?诅咒?旧日沉疴?原来他常年忍受的,不仅仅是脸上的伤痕和世人的误解,还有如此恐怖的痛苦折磨!她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瞬间凝结成冰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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