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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
冥王府,这座沉寂如墓的森严府邸,终于被死亡的喧嚣彻底撕裂!
“轰隆!!”
巨大的撞门锤裹挟着雷霆之力,狠狠撞击在厚重的玄铁包铜府门上!沉闷的巨响如同丧钟,震得大地都在颤抖!府门剧烈摇晃,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门栓处裂纹蔓延!
“放箭!!”王府围墙箭塔上,影七染血的脸在火光中显得格外狰狞,嘶声怒吼!
嗡——!
早已蓄势待发的连弩机簧发出密集的爆鸣!淬毒的箭矢如同死亡的暴雨,撕裂夜幕,泼洒向府门外如潮水般涌来的玄甲卫!惨叫声瞬间响成一片!冲在最前面的甲士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倒下!
然而,更多的玄甲卫在督战官的咆哮和皇帝“诛杀邪祟,赏万金,封万户侯!”的诱惑下,踩着同伴的尸体,悍不畏死地继续冲锋!云梯重重地搭上高墙!火油罐带着呼啸的火光砸向王府庭院!
“滚下去!”围墙垛口后,王府仅存的数十名死士和暗卫,挥舞着刀剑,用身体组成最后的壁垒!每一次挥砍都带起一蓬血雨,每一次格挡都震得虎口崩裂!不断有人中箭倒下,被爬上墙头的敌人乱刀分尸,但立刻又有沉默的身影补上缺口!
整个冥王府,火光冲天,杀声震野!箭矢破空声、刀剑碰撞声、濒死惨嚎声、烈火燃烧的噼啪声……交织成一曲血腥残酷的死亡交响!
王府深处,地宫入口前的最后一道防线。
李晚晴身披一件不知从哪个阵亡侍卫身上解下的染血轻甲,手握一柄狭长的短剑(影七强行塞给她的),站在临时堆砌的掩体之后。她的脸色在火光映照下苍白如纸,嘴唇紧抿,甚至咬出了血痕,但那双清澈的眼眸,此刻却燃烧着如同寒冰般冷冽、又如同烈火般炽热的决绝光芒!
她不再是那个在百芳庭应对贵女刁难的庶女,而是这座修罗场中,唯一的统帅!
“报!东侧角楼被突破!‘枭三’战死!三名‘钉子’阵亡!”
“报!西墙第三段云梯集中!火油快耗尽了!”
“报!玄甲卫重盾营压上来了!弩箭效果大减!”
一条条噩耗如同冰冷的毒蛇,噬咬着每个人的神经。王府的防线在绝对的数量碾压下,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溃!死士和暗卫的数量在锐减!连“墨麟”计划唤醒的、潜伏在玄甲卫和禁军中的“钉子”,也在激烈的内外夹击和皇帝残酷的清洗下,不断陨落!
“王妃!挡不住了!请随属下从密道撤离!”一名浑身浴血的暗卫冲到李晚晴面前,嘶声恳求,眼中是赴死的决然,“属下等誓死断后!”
“闭嘴!”李晚晴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周围的喊杀声!她猛地推开挡在身前的暗卫,一步踏上掩体高处!
火光映照着她单薄却挺直如枪的身影。她举起手中那柄染血的短剑,剑尖直指府门方向那如同潮水般的敌军,清越而冰冷的声音,穿透血腥的夜幕,清晰地传入每一个还在奋战的王府守卫耳中:
“身后!是殿下的沉眠之地!”
“今日!没有退路!唯有死战!”
“冥王府!永不言败!”
“杀——!!!”
“杀——!!!” 残存的死士和暗卫如同被注入了一针强心剂,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那吼声中带着绝望,更带着为守护而燃尽一切的疯狂!他们如同扑火的飞蛾,以更加惨烈的方式,扑向数倍于己的敌人!
李晚晴站在高处,如同风暴中的灯塔。一支流矢擦着她的脸颊飞过,带起一缕发丝。她恍若未觉,目光死死盯着战局最焦灼的府门方向。她的指挥简洁而精准,利用对王府地形的熟悉,不断调动着有限的兵力,填补着岌岌可危的防线缺口。
“火油!集中泼向重盾营后方的步兵!”
“弩手!放弃攒射!点杀督战官和旗手!”
“影七!带人!炸掉左翼那两架撞车!”
她的命令如同冰冷的齿轮,驱动着这座濒临破碎的战争机器,进行着最后的、也是最惨烈的抵抗!每一次调动,都伴随着生命的消逝。她看着那些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在火光中倒下,心如刀绞,眼神却愈发冰冷锐利。
地宫深处,玄冰棺内。
南宫陌依旧静静地躺着,如同沉睡的冰雕。但在他体内,却是另一番天翻地覆的景象!
那被强行压制的邪骨阴寒怨念,如同跗骨之蛆,在他经脉中疯狂肆虐,与他体内那被引爆的、积郁多年的阴毒寒煞激烈地碰撞、撕扯!每一次碰撞,都如同在他五脏六腑中引爆冰刀!剧痛,即使是在深度昏迷中,也让他身体无意识地痉挛!
然而,在他紧握的右手中,那支白玉兰簪,正持续散发着温润而坚定的清冽暖流。这股暖流如同最坚韧的藤蔓,牢牢护住他的心脉,驱散着试图侵蚀他神魂的邪念。更有一股源自李晚晴的、带着无尽担忧与决绝守护意志的奇异力量,透过玉簪,源源不断地传递进来,与他自身的意志产生着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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