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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抹从松动地砖缝隙下露出的、暗黄色的只角,如同蛰伏毒蛇骤然亮出的毒牙,瞬间冻结了石亭内所有关于“沉渊珠泪”的震撼与茫然!
寝殿方向那声刺耳的碎裂、铜铃诡异的失声与复鸣、夜枭凄厉的啼叫、南宫陌手腕上新鲜的猛禽爪痕……所有被风雨掩盖的杀机,仿佛都随着这块松动地砖的暴露而找到了具象的出口!这看似平静的冥王府回廊之下,竟埋藏着如此直接的秘密?
南宫陌眼中最后一丝余悸瞬间被万载寒冰般的凛冽取代!他没有任何犹豫,在李晚晴惊骇的目光中,染血的手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猛地扣住那块松动的蟠龙纹地砖边缘!
“喀啦!”
一声沉闷的摩擦声响起,沉重的青石地砖被他硬生生掀开!一股混合着陈年土腥和潮湿霉菌的气息瞬间涌出。借着微弱的天光,可以看见地砖下方并非坚实的土层,而是一个人工开凿的、仅容一臂深入的狭小暗格!
暗格中央,静静地躺着一个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卷轴。那暗黄色的纸角,正是从油纸包裹的缝隙中露出来的!
南宫陌的眼神锐利如刀,没有丝毫迟疑,伸手便将那卷轴抓了出来。油纸包裹入手微沉,带着地下特有的阴冷湿气。他迅速剥开外层防水防潮的油纸,露出了里面卷轴的真容——一卷质地普通、却隐隐透着不祥气息的暗黄色纸张。
李晚晴的心跳几乎停止!她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卷轴的纸张——那颜色、那质地、那略显粗糙的手感……与她寝殿书案上用来誊写药方的纸张,如出一辙!这……这怎么可能?!难道这密信……竟是从她的房间里流出来的?!一股寒意瞬间从脊椎骨窜上头顶,让她如坠冰窟!
南宫陌显然也注意到了纸张的异常。他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瞬间扫向李晚晴煞白的脸,那眼神里的审视与寒意,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刺骨!他不再多言,手指用力,迅速将卷轴展开!
暗黄的纸面上,是用一种极其特殊的、近乎透明的淡褐色汁液书写的字迹!这种汁液,干燥时几乎与纸同色,极难察觉,唯有在特定的湿度或……接触到鲜血时,才会显现出清晰的字迹!而此刻,南宫陌手腕上那道被“沉渊珠泪”愈合了大半、却依旧残留着血痕的伤口,在展开卷轴时,几滴新鲜的血珠恰好滴落在了纸面之上!
“滋……”
如同水滴落入滚油,那几滴暗红的血珠在接触到纸面的瞬间,竟如同活物般迅速晕染开!而就在血珠晕染的轨迹中,一行行清晰、凌厉、带着森然杀机的墨色字迹,如同从幽冥地府中浮现出来,狰狞地展现在两人眼前!
**“子时三刻,枭鸣为号,铜铃传讯,确认目标方位。寅时初,雨势最疾时,鸩羽卫自西角门入,首要目标:冥王妃李晚晴,格杀勿论!次取‘沉渊珠泪’线索!若遇阻,焚府!”**
落款处,赫然是一个用同样淡褐色汁液勾勒出的、狰狞展翅的枭鸟印记!印记下方,两个小字如同淬毒的匕首——**“帝敕”**!
皇帝!是皇帝的密令!派遣名为“鸩羽卫”的死士,目标明确——杀她!夺“沉渊珠泪”线索!甚至不惜焚毁整个冥王府!
李晚晴只觉得一股寒气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连血液都仿佛停止了流动!格杀勿论……焚府……那冰冷的字眼如同巨锤,狠狠砸在她的心口!原来……原来那寝殿的碎裂声,不是结束,而是杀戮开始的倒计时!寅时初……寅时初!现在离寅时还有多久?!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亭柱上,冰冷的触感让她稍微找回一丝神智,但身体的颤抖却无法抑制。她看向南宫陌,眼中充满了绝望的求助与恐惧。
南宫陌死死地盯着密信上的字迹和那狰狞的枭鸟帝敕印记,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捏着密信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发出轻微的“咯咯”声。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的已不再是冰冷或暴怒,而是一种足以焚毁一切的、近乎实质的毁灭性杀意!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在瞬间被点燃,即将喷发出焚灭天地的怒火!
目标:李晚晴!格杀勿论!夺“沉渊珠泪”!焚府!
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钢针,狠狠扎进他刚刚被“沉渊珠泪”神效所震动、甚至产生了一丝微妙动摇的心房!皇帝的触手,比他想象的更毒、更狠、更肆无忌惮!不仅是要她的命,更是要彻底断了他解毒的希望!甚至不惜毁掉这座象征他最后尊严的府邸!
“好……好得很!”南宫陌从齿缝里挤出三个字,声音低沉沙哑,如同地狱深处刮起的阴风,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却蕴含着比惊雷更可怕的毁灭力量!他猛地将密信攥紧,那坚韧的纸张在他掌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就在这时——
“轰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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