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感应验了!撤防是饵,黑暗是网!这府邸,已成了猎场!而他……南宫陌……他是猎手,还是猎物?
“来人……有人吗?”她试图发声,喉咙却干涩得厉害,声音细若蚊呐,出口便消散在死寂的空气里,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这内府,真的只剩下她了?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一阵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咔嚓”声,如同冰面裂开的第一道缝隙,从庭院深处的某个角落,猝然传来!那声音,像是枯枝被踩断,又像是什么更坚硬的东西——比如骨头——被瞬间折断!
李晚晴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她猛地捂住嘴,将那几乎要冲口而出的惊呼死死堵在喉咙里。来了!它们来了!那些带着血气和剧毒的爪牙,已经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内府的核心!
她像被冻僵的猎物,钉在原地,唯有眼珠还能转动,惊恐地扫视着窗外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突然,她的目光死死定在正对着书房方向的一扇高大窗棂上!
惨淡的月光,不知何时挣扎着穿透了厚重的云层,吝啬地洒下几缕微弱的光束。其中一束,恰好斜斜地投射在那扇紧闭的雕花窗纸上。
就在那惨白的月光映照下,原本空无一物的窗纸中央,一个浓黑如墨、边缘狰狞的巨大影子,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骤然凭空泼溅、显现!那影子的动作快如鬼魅,带着一种扭曲而狂暴的力量感,高高扬起手臂,手中紧握的,分明是某种长而锋利的兵刃形状!
紧接着,窗纸内部传来一声沉闷至极的钝响——“噗!”
如同利刃狠狠刺入了装满沙土的麻袋!
那泼墨般的黑影剧烈地晃动了一下,伴随着一声被扼断在喉咙深处的、极其短促的闷哼。随即,粘稠的、几乎不透光的深色液体,如同突然绽放的诡异花朵,顺着黑影晃动的轨迹,在惨白的窗纸上猛地泅开、流淌、滴落……留下数道蜿蜒曲折、触目惊心的暗红痕迹!
血!
新鲜的、温热的血液!
李晚晴的瞳孔骤然缩紧,心脏在那一刹那似乎停止了跳动!书房!南宫陌的书房!那黑影……是谁?被杀的是谁?是他吗?那个冷酷如冰山的男人……那个她名义上的夫君……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至顶。她甚至能清晰地“闻”到那浓烈的新鲜血腥气,混合着窗外草木传来的、更加尖锐的毒药腥甜,正透过窗棂的缝隙,丝丝缕缕地渗透进来,缠绕上她的鼻尖,扼住她的呼吸。
窗纸上,那泼墨般的杀人黑影缓缓抽回了“兵器”,粘稠的血液顺着窗纸继续向下滑落。黑影并未立刻离开,它似乎在原地停留了片刻,微微侧头,那模糊而狰狞的轮廓,仿佛正透过薄薄的窗纸和浓稠的黑暗,无声地、森冷地,窥视着整个死寂的庭院,也窥视着……这间亮着微弱烛光、如同靶子般的西厢偏房!
烛火在李晚晴惨白的脸旁跳跃了一下,爆开一朵微小的灯花,发出轻微的“噼啪”声。这平日里微不足道的声音,在此刻死寂到极点的房间里,却如同惊雷炸响!
李晚晴猛地一颤,如同被烫到般,下意识地、用尽全身力气,“噗”地一声吹熄了身旁唯一的光源!
黑暗,彻底的、令人绝望的黑暗,瞬间吞噬了她。
她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坚硬的墙壁,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连牙齿都在不受控制地打颤。冰冷的汗珠顺着额角滑落,滑过紧绷的下颌线,滴落在衣襟上。每一次心脏的搏动都沉重得像是要砸碎胸腔,那擂鼓般的声音在绝对的寂静里被无限放大,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
窗外,那泼洒着血影的窗棂方向,再无声息。只有那几道蜿蜒的暗红血痕,在惨淡的月光下,凝固成一种无声的、狰狞的宣告。
寒意,深入骨髓的寒意,顺着脊椎一路向上蔓延,冻结了她的四肢百骸。南宫陌……那个男人……他还在里面吗?他是猎手?还是……那窗纸上无声倒下的猎物?
死亡的气息混合着草木传递来的毒腥,如同冰冷的蛇,缠绕上她的脖颈,越收越紧。她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墙壁,仿佛那是唯一能支撑她不至于瘫软的依靠。窗外,那扇泼洒着死亡印记的窗棂方向,死寂得如同坟墓。月光吝啬地移动着,窗纸上那几道凝固的暗红血痕,像地狱睁开的眼,冷冷地注视着庭院里的一切。
时间失去了意义,每一息都漫长如年。就在李晚晴几乎要被这极致的恐惧和死寂压垮时,一阵新的、令人头皮炸裂的声音,由远及近,如同毒蛇爬过枯叶,清晰地刺破了这凝固的死亡之幕!
“沙…沙沙…”
那声音并非来自地面,而是来自头顶!是极轻的、带着一种谨慎试探意味的摩擦声,正沿着她所在偏房的屋顶瓦片,缓慢而诡异地移动!瓦片在重压下发出细微的呻吟,灰尘簌簌地从房梁缝隙间落下,飘散在冰冷的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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