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烛火将南宫陌和李晚晴的身影投在墙壁上,随着火光摇曳,如同两尊沉默的雕像。桌上摊开的金属盒子,那块黝黑的“摄魂石”以及绘制在兽皮上的“归墟眼”地图残片,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归墟眼’……”李晚晴指尖虚点地图上那三个暗红色的古体字,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母亲手札中曾有提及,言其为‘南荒万毒之源,瘴疠归寂之地’,乃是生机绝灭的禁区。‘荆棘鸟’将此地标出,所图必然骇人。”
南宫陌拿起那块“摄魂石”,入手冰寒刺骨,仿佛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混乱而阴邪的能量。“此物是关键。既能作为‘惑心引’的材料,又被如此珍而重之地存放,或许……它本身就是某种仪式的核心。”
他目光锐利如刀,穿透殿门,望向黎明前最黑暗的夜空。“京城内的‘种子’已埋下,如同火药桶。我们若贸然前往‘归墟眼’,京城必乱。但若不去,任由‘荆棘鸟’在彼处完成仪式,后果可能更不堪设想。”
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稳定后方,还是直捣黄龙?
“报——!”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通报声,打破了凝重的寂静。一名玄甲将领未经宣召便闯入,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惶:
“殿下!不好了!兵部尚书李崇李大人、户部侍郎赵志敬赵大人,还有……还有十几位官员,以及数位富商,于凌晨时分,突然在家中、在衙门……行为癫狂,力大无穷,见人就攻击!口中只反复嘶吼着‘荆棘鸣唱,万物归墟’!京兆尹府和巡防营已前去镇压,但……但那些人状若疯魔,不畏刀剑,极难制服,已伤了不少兵士!”
来了!“惑心引”的种子,果然爆发了!而且爆发的时机如此精准,就在他们刚刚找到“归墟眼”线索之后!
这绝非巧合!更像是“荆棘鸟”在向他们示威,或者说,是在牵制他们的行动,阻止他们前往“归墟眼”!
南宫陌猛地站起,周身煞气翻涌,殿内烛火都为之一暗。“传令!所有玄甲军,配合巡防营,以最快速度控制所有癫狂者,尽量生擒,若事不可为……格杀勿论!另,全城戒严,许进不许出!凡有类似症状者,立即隔离上报!”
“是!”将领领命,匆匆而去。
李晚晴脸色发白,她抓住南宫陌的手臂:“陌,这症状……与我母亲手札中描述的,被高阶‘惑心引’完全控制心神,燃烧生命潜能的状态极为相似!若不及时解除控制,他们……他们会力竭而亡!”
南宫陌反手握住她冰凉的手,声音低沉而坚定:“我知道。但眼下,必须先控制住局面,防止恐慌扩散和更大的骚乱。”他目光再次落回桌上的地图和摄魂石,“看来,‘荆棘鸟’是逼着我们做出选择。”
他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我们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京城要稳,‘归墟眼’也要探!但在此之前,必须先解决这‘惑心引’!”
他召来心腹暗卫,一连串命令迅速下达:
“第一,将盒中‘摄魂石’拓印纹样,飞鸽传书至南疆边境的‘听风阁’分部,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查清‘归墟眼’近期的所有异动,以及与此纹样相关的所有传说和记载。”
“第二,持本王令牌,开启皇家秘藏药库,将所有标注有‘清心’、‘宁神’、‘解毒’效用的药材,全部送至冥王府,交由王妃调配。”
“第三,将陈福以及那‘老花匠’的尸体,移交王妃查验,看能否从其身上找到解除‘惑心引’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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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府,再次成为了临时的指挥中心和医疗据点。
各种珍稀药材被源源不断地送来。李晚晴埋首于药堆和母亲的手札之中,秀眉紧蹙。墨影则带着愧疚与决绝,主动要求作为“样本”,配合李晚晴研究解除“惑心引”的方法。他虽然未被完全控制,但体内确实残留着一丝异样感,仿佛一根无形的丝线,随时可能被再次牵引。
李晚晴以银针探穴,辅以“清心玉露”和几种宁神药材熬制的药汁,试图安抚、驱散墨影体内那丝异常的精神波动。过程缓慢而艰难,那“惑心引”如同附骨之疽,与受控者的心神紧密纠缠。
与此同时,她对陈福和“老花匠”尸体的查验也有了惊人发现。在两人心脉附近,她都发现了一个极其细微、几乎与血管融为一体的、由某种特殊物质构成的“结”!这“结”散发着与“摄魂石”同源的阴寒气息!
“这……这难道就是‘惑心引’的‘种子’本体?”李晚晴用玉刀小心地剥离下那个“结”,放在特制的药液中。药液迅速变得浑浊,那“结”竟在缓缓溶解,散发出更加浓郁的精神干扰波动。
她立刻意识到,解除控制的关键,或许就在于化解或者取出这个“心脉之结”!但这需要对人体经脉和内息有极精微的掌控,稍有不慎,便会损伤心脉,危及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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