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点头,补充道:“还有那斥候死前呓语,‘红眼骷髅’、‘地缝流血’…这些线索,也需结合古籍印证。大哥,若有‘天眼’传回任何细节,请务必第一时间告知我们。”
“好!”林文渊果断点头,“王府与书院之间,我会启用最快密讯通道。溪儿,沈砚,后方探查之事,就拜托你们了!”他环视一周,目光如炬,“各自行动!林家儿女,当此危局,守土有责!”
沉重的氛围笼罩下来,方才的离愁别绪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警讯冲刷得无影无踪。林金斗、林仁心各自匆匆告辞离去。林文渊对着林溪沈砚一点头,也带着王妃迅速登上等候在旁的亲王车驾,朝着京城方向疾驰而去。
紫藤花架下,只剩林溪、沈砚,以及懵懂不知大祸将临的林昭。
“我们也走。”沈砚握住林溪微凉的手,沉声道。
林溪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与不安,用力点头。她最后望了一眼父母远去的方向,那里青山依旧,绿水长流,却仿佛蒙上了一层无形的阴翳。她抱紧怀中的林昭,低声呢喃,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儿子:“不怕,爹娘会平安,我们…也会守好这个家。”
***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西方,那片被昭明子民视为生命禁区、终年被浓得化不开的灰雾所笼罩的葬龙山脉最深处。
时间在这里仿佛失去了意义。亘古不变的灰雾,如同凝固的、饱含死寂的帷幕,沉沉地覆盖着连绵起伏、怪石嶙峋的山峦。死寂,是这里永恒的主题。没有鸟鸣,没有兽吼,甚至连风,都仿佛被这厚重的灰雾吸收、吞噬,只留下令人窒息的沉闷。
曾经魔气冲天、引得天地变色的祭坛地缝区域,如今早已面目全非。当年魔龙投影被乌牌混沌之光重创消散后,为防止魔气死灰复燃,林文渊以安国王之尊,倾尽举国之力!耗费无数人力物力,辅以沈砚呕心沥血绘制的、蕴含磅礴浩然正气的符文大阵,更借助了乌木牌最后残留的净化伟力,在此地布下了层层叠叠、近乎天罗地网般的封印!
巨大的、足有成人腰身粗细的玄铁锁链,表面刻满了密密麻麻、闪烁着微弱金光的符文,如同从九幽地府探出的巨蟒,纵横交错,深深嵌入坚硬如铁的山岩之中,将那道深不见底、仿佛通往地狱的裂谷死死缠绕、捆缚!锁链之上,又浇筑了混合了朱砂、雄黄、雷击木粉等至阳辟邪材料的沉重铁水,凝固后形成坚不可摧的枷锁。裂谷周围的山壁上,更是布满了层层叠叠、复杂到令人头晕目眩的封印阵纹,由沈砚亲手绘制,每一笔都蕴含着文道巅峰的浩然正气,日夜不息地散发着镇压与净化的力量。
裂谷外围的险要隘口,更是常年驻扎着重兵,营盘坚固,岗哨林立,被列为生人勿近的绝地。数年来,封印稳固,魔气沉寂,似乎一切都在昭示着那场惊天动地的魔灾已彻底成为过去。
然而,就在这看似固若金汤、连飞鸟都无法逾越的封印核心,在那深不见底、被无数重符文和玄铁锁链镇压的地缝最深处,在连最精锐的守军和最高明的符文师都无法探测的黑暗里,异变,正在悄然发生。
“咕嘟…咕嘟…”
极其细微、几乎被封印力量完全隔绝的声音,在绝对的死寂中固执地响起。声音的源头,并非炽热翻滚的岩浆,而是一片令人作呕的、粘稠如败血般的暗红色“池沼”。池中的液体,散发着一种源自亘古的冰冷、污秽、以及纯粹到极致的邪恶与死寂气息——这便是当年魔龙投影力量的残留核心,那污秽魔血的最终本源!也是整个封印大阵倾尽全力镇压的终极目标!
这本该在封印下彻底凝固、死寂的魔血池面,此刻,却极其诡异地微微荡漾着,如同垂死巨兽微弱的心跳。一丝丝比发丝还要纤细、近乎透明、却又带着一种令人心悸暗红光泽的魔气,如同拥有着顽强生命力的剧毒线虫,正艰难地、极其缓慢地从那些看似完美无瑕的玄铁锁链符文的细微磨损处,从层层叠叠的封印阵纹在漫长岁月中因地质变动或能量流转而出现的、几乎无法察觉的薄弱节点,一丝丝、一缕缕地渗透出来!
这些渗透出的魔气极其微弱,微弱到连最外层的守卫和警戒符文都无法触发警报。它们如同无形的幽灵,悄然飘散在浓重的灰雾之中,并未被稀释消散,反而像是受到了冥冥中某种邪恶意志的召唤,开始朝着山脉深处某个特定的方向汇聚而去。
那个方向,在远离封印核心数十里外,一处更加幽暗、更加死寂的所在。嶙峋的怪石如同扭曲的妖魔利爪,狰狞地刺向灰蒙蒙的天空。地面上散落着不知名巨兽的森森白骨,早已风化发黑,散发着腐朽的气息。一个天然的、入口狭窄而隐蔽的阴暗洞穴,便隐藏在这片白骨与怪石之中。
洞穴深处,光线彻底消失,唯有绝对的黑暗。空气冰冷刺骨,带着浓重的硫磺与血腥混合的恶臭。在这里,微弱汇聚而来的魔气变得清晰可见,如同一条条暗红色的、细微的溪流,朝着洞穴最深处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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