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云湛拿起那块令牌,脸色骤然变得无比难看,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幽刃’的令牌?!怎么会在这里?!”
“幽刃?”苏清韫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看到云湛骤变的脸色,心中莫名一紧。
云湛猛地站起身,握着那块令牌,手指因为用力而关节发白。他环顾着这座废弃的军寨大厅,眼神变得无比锐利和冰冷,仿佛要将这里的一切都彻底看穿。
“幽刃……是曹无伤麾下最神秘、最恶名昭彰的一支暗杀力量,专司清除异己,行事狠辣,无踪可寻。”云湛的声音带着一种压抑的愤怒和寒意,“他们的令牌,竟然会出现在北境深处一个废弃的军寨里……”
他猛地转头,目光如电般射向苏清韫,语气急促而锐利:“苏姑娘!你父亲当年……苏家被构陷通敌……那封关键的‘密信’,据说最后就是由北境边军截获并呈送京师的!对不对?!”
苏清韫被他突如其来的凌厉目光和问话震得后退半步,下意识地回答:“是……是有此说……可这与此地……”
她的话音未落,云湛已经猛地将那块令牌举到她眼前,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你看这令牌的材质!这种玄铁,只产于极北苦寒之地的深渊,产量极少,几乎全被皇室和曹无伤掌控!还有这个图案!你看这条毒蛇的眼睛!”
苏清韫顺着他的指引看去,只见那雕刻得栩栩如生的毒蛇双眼,竟然是用一种极细的、暗红色的宝石镶嵌而成,在火光下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这种赤瞳石!”云湛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三年前!陛下赏赐给苏太傅的一方极品端砚上,就镶嵌着两颗一模一样的、作为龙睛的赤瞳石!那方砚台后来随苏家被抄没,不知所踪!怎么会出现在曹无伤的秘密暗杀组织的令牌上?!”
轰——!
如同惊雷炸响在脑海!
苏清韫猛地瞪大了眼睛,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父亲最珍爱的那方御赐端砚……赤瞳石……幽刃令牌……北境军寨……截获密信的边军……
无数碎片化的信息,在这一刻,被这块突然出现的令牌,粗暴而清晰地串联了起来!
一个可怕得让她浑身冰凉的真相,如同挣脱了囚笼的猛兽,咆哮着撞入她的意识!
难道……难道当年所谓苏家“通敌”的证据,根本就是曹无伤一手炮制?利用御赐之物上的宝石,通过其掌控的幽刃,在北境伪造了所谓“铁证”,再由其安插的边军“截获”呈送?!
而这个地方……这个废弃的、近期还有人使用痕迹的军寨……很可能就是当年伪造证据的据点之一?!甚至可能……一直是幽刃在北境的一个秘密巢穴?!
所以……所以慕容灼才会对这里如此熟悉!所以他才会一次次地将他们引向这个方向!他根本就不是在保护或指引!他是在……清理门户?或者说,是在消灭可能暴露曹无伤罪证的痕迹?!那些狄戎人,或许根本就是被利用后灭口的工具,或是发现了此地秘密的倒霉鬼?!
那谢珩呢?谢珩在这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他当年……他知道多少?他是不是……也是这个惊天阴谋中的一环?!甚至……是执行者?!
巨大的冲击和无法想象的背叛感,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苏清韫淹没!她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几乎要晕厥过去!她踉跄着后退,背脊狠狠撞在冰冷的石墙上,才勉强支撑住没有倒下。
“小姐!”阿月惊呼着扶住她。
云湛看着苏清韫的反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有怜悯,有愤怒,更有一种计划得逞般的深沉。他上前一步,将那块冰冷的令牌塞进苏清韫颤抖的手中,声音沉痛而带着一种引导的力量:“苏姑娘,你看到了吗?这就是真相!这就是你们苏家蒙受不白之冤的冰山一角!曹无伤!还有那昏聩的皇帝!他们才是构陷忠良、祸乱朝纲的元凶!”
苏清韫死死攥着那块冰冷的令牌,那坚硬的棱角硌得她掌心生疼,却远不及心中万分之一的痛苦。泪水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恨意!
她一直以为苏家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一直将那份无处宣泄的恨意大部分投射在谢珩身上。却从未想过,真相竟然丑陋肮脏至此!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处心积虑的、用最卑劣手段进行的构陷与谋杀!
“为什么……为什么……”她声音嘶哑,如同泣血,一遍遍地问着,却不知道是在问谁。
就在这时——
“嗖!”
一支弩箭毫无预兆地撕裂浓雾,从大厅破败的窗口射入,带着凄厉的尖啸,直扑云湛的后心!
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钻,狠辣绝伦!
“主公小心!”一直保持警惕的一名手下猛地将云湛推开!
“噗嗤!”弩箭深深扎入了那名手下的肩胛,力道之大,几乎将他带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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