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落那句平静的反问,像一颗小石子砸进滚油锅里,瞬间激得沈老太和王氏更加暴怒!
“好?!好个屁!”沈老太的三角眼因为愤怒和贪婪几乎要凸出来,枯瘦的手指直直戳到沈星落鼻尖前,唾沫星子乱飞,“小贱蹄子还敢顶嘴?!这菜长在老沈家的地上,那就是老沈家的东西!你们三房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吃这么好的菜?!这菜,现在起,归大房管了!”
王氏一听沈老太发了话,立刻像得了圣旨的恶犬,肥胖的脸上挤满贪婪的笑容,迫不及待地就朝菜畦冲去:“听见没!娘说了!这菜归大房了!我这就摘了去镇上卖钱!”她伸出肥短的手,就要去薅那水灵灵的白菜心!
“住手!”沈老三再也忍不住了,怒吼一声,一个箭步冲上去,用自己高大的身躯挡在了菜畦前。那片绿油油的菜地,是他家翻身的希望之一,更是女儿落落“弄”出来的!怎么能让大房这么糟蹋抢走!
“沈老三!你敢拦我?!”王氏被挡,恼羞成怒,伸手就去推搡沈老三,“滚开!这是娘的命令!”
沈老三像座铁塔一样杵着,任凭王氏推搡,纹丝不动,只是黝黑的脸上肌肉紧绷,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憋屈:“大嫂!这菜地是分家时说好归我们三房自留的!菜也是我们三房种的!凭啥你说摘就摘?!”
“自留?呸!”沈老太拄着拐杖上前,刻薄地骂道,“分家?分个屁的家!老娘还没死呢!这家里一草一木都是老娘的!我说给谁就给谁!再敢拦着,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滚开!”她扬起拐杖就要往沈老三身上抽!
“娘!您不能这样不讲理啊!”林秀娘吓得哭喊出来,想上前护着丈夫,却被沈老太凶狠的眼神吓得僵在原地。
沈大牛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拳头捏得死紧,就要冲上去,被沈星落一把拉住袖子。沈星落对他微微摇了摇头,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她的精神力如同无形的蛛网,早已悄然覆盖住整个后院,甚至向院外延伸。
此时,沈老太和王氏的高声叫骂、沈老三的怒吼、林秀娘的哭求,混杂在一起,动静实在太大。左邻右舍早就被惊动了。沈家老宅的院墙不高,此刻,墙头、院门外,已经悄悄探出了不少脑袋,都是被这喧天动静引来看热闹的村民。
“哎哟,这又是闹哪出啊?” “听这动静,又是沈老婆子在骂三房呢!” “啧啧,这老太太,一天不折腾三房就浑身不舒坦!” “咦?等等,你们看沈老三身后那菜地!我的老天爷!那白菜……那萝卜缨子……咋长成那样了?!”
终于有人注意到了那片在深秋萧瑟中绿得刺眼、生机勃勃得近乎妖异的菜畦!这一嗓子,立刻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哎哟喂!真是!这白菜……水灵得跟玉雕的似的!” “这都啥时候了?霜降都过了吧?还能长出这么精神的菜?!” “邪门了!真是邪门了!我活了大半辈子没见过!” “沈老三,你家这菜……咋种的啊?”有好事者忍不住隔着院墙高声问。
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嗡嗡地传进后院,充满了震惊、好奇和羡慕。沈老太和王氏被这突如其来的围观弄得一愣,嚣张的气焰不由得滞了一下。尤其是沈老太,她虽然霸道,但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更怕被人戳脊梁骨说她偏心刻薄。
可王氏被贪婪冲昏了头脑,眼看这么多人都看到了这片“仙菜”,更是急不可耐地想把它们据为己有。她趁着沈老三被村民议论分神,猛地一弯腰,从沈老三胳膊底下钻了过去,肥手一伸,就要去拔那棵最大的白菜!
“我的菜!”沈老三目眦欲裂,反手就去抓王氏的胳膊。
“哎哟!打人啦!沈老三打嫂子啦!”王氏立刻杀猪般地嚎叫起来,顺势就往地上一坐,开始撒泼打滚,“没天理啊!三房偷了家里的肥种仙菜,还想打死人灭口啊!娘啊!您可得给我做主啊!”
场面瞬间混乱不堪!王氏在地上打滚哭嚎,沈老三气得脸色铁青,想去拉她又怕被她赖上。沈老太拄着拐杖,脸色铁青地看着墙头院外越来越多的村民指指点点,只觉得老脸火辣辣的。林秀娘吓得只知道哭。沈大牛怒发冲冠,几次想冲上去都被沈星落死死拉住。
就在这时,一个洪亮而带着威严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吵吵什么?!都围在这里干什么?!让开让开!”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村长赵有根皱着浓眉,背着手,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他那个浓眉大眼、一脸正气的儿子赵铁柱。
赵有根在靠山村当了十几年村长,素来公正,也很有威信。他一出现,乱哄哄的场面顿时安静了不少。村民们纷纷打招呼:“村长来了!”“村长您快给评评理!”
沈老太看到村长,三角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但立刻又强作镇定,拄着拐杖上前一步,抢先告状:“村长!您来得正好!您给评评理!这三房……三房不知道使了什么妖法,偷了家里的香油渣子沤肥,把这破菜地种得……种得跟仙菜似的!老婆子我怕他们糟蹋东西,想帮着管管,他们倒好,老三还想动手打他大嫂!您说,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她颠倒黑白,把抢菜说成了“帮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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