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的净化工作如火如荼,绿色的版图每天都在扩张。幸存者们脸上的绝望渐渐被希望取代,星落阁的声望如日中天。
但沈星落的目光,却早已从大地移开,投向了更高处。
那片天空,依旧残留着触目惊心的伤痕——界膜裂缝。
巨大的、扭曲的黑色裂口,横亘在苍穹之上,如同天神愤怒劈下的一刀留下的永久伤疤。即便幽冥老祖已然伏诛,这裂缝也没有自行愈合的迹象。丝丝缕缕混乱而稀薄的虚空能量,如同瘴气般不断从裂缝中渗透出来,虽然暂时没有魔气那般强烈的侵蚀性,却也让裂缝正下方的区域灵气紊乱,寻常生物难以久居。
更让人不安的是,偶尔会有一些奇形怪状、实力不等的虚空小兽从裂缝中掉出来。这些小兽大多灵智低下,却性情暴戾,对灵气和生命体有着本能的攻击性。虽然暂时还没形成大规模兽潮,但始终是个隐患。
这就像房子虽然打扫干净了,但屋顶破了个大洞,风雨随时可能灌进来,甚至掉下点危险的东西。
不补上天,地面的安宁就只是暂时的。
临时议事帐内,沈星落、楚红袖、墨、赵铁柱、周巧娘,以及后来赶到的玄诚真人都聚在一起。桌上摊开着几张简陋的图纸,上面勾勒着天空裂缝的形态。
“师父,宗门典籍中,可有关于修复界膜裂缝的记载?”沈星落看向玄诚真人。老爷子一收到消息就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看到徒弟没事,又看到这片巨大的“绿地”,激动得胡子乱翘,但一提到界膜裂缝,脸色也凝重起来。
玄诚真人捻着胡须,眉头紧锁:“难,难啊!界膜乃天地自成之屏障,蕴含空间法则之力,非人力所能轻易修补。古籍中偶有记载,无不是需要数位精通空间法则的大能,辅以罕见的天材地宝,共同施为,且成功率极低,动辄有被反噬卷入虚空之险。”
他叹了口气:“上一次有记载的界膜修补,还是三千年前,三位渡劫期老祖联手,耗尽了当时第一炼器宗门的镇派之宝‘虚空神石’,才勉强补上了一道小裂缝。而我们头顶这道……”
玄诚真人没有说下去,但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这道裂缝太大了!想要靠人力修补,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且经过幽冥之劫,修仙界高端战力折损严重,哪里去找数位精通空间法则的大能?那传说中的“虚空神石”更是早已绝迹。
帐内的气氛一下子沉闷下来。
难道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威胁一直悬在头顶?
“或许……不用完全按古法来。”沈星落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
沈星落走到帐外,众人跟着出来。她抬手指着天空的裂缝,冷静地分析:“界膜的本质是空间屏障,其破损意味着空间结构的不稳定。强行修补困难,但如果我们换一个思路——不是去‘补’,而是去‘养’,去‘诱导’它自行愈合呢?”
“自行愈合?”楚红袖疑惑,“这玩意儿还能自己长好?”
“天地有自愈之能,只是如此巨大的创伤,自愈过程会极其缓慢,可能要以千年万年计。”玄诚真人沉吟道,“除非……有足够强大的能量持续滋养和稳定那片空间……”
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住,猛地看向沈星落,眼中爆发出精光:“徒弟,你的意思是……”
沈星落点了点头,目光扫过脚下生机勃勃的绿地:“灵植可以净化大地,汇聚灵脉。那么,有没有一种灵植,其特性能够稳定空间,甚至其生长时散发的能量,可以温和地促进空间结构的弥合?”
这个想法堪称天马行空!
利用植物去修复空间裂缝?!闻所未闻!
但出自创造了无数奇迹的沈星落之口,却又让人莫名地觉得……或许真的可以?
“需要什么样的灵植?”墨言简意赅地问到了关键点。
沈星落沉吟片刻,结合末世基地知识库和这个世界的认知,缓缓道:“首先,它必须足够坚韧,能适应裂缝附近紊乱的虚空能量环境。其次,它的根系或藤蔓最好具有极强的延展性和附着性,能一定程度上‘编织’和‘固定’破碎的空间边缘。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它自身散发的能量波动,必须对空间稳定有正向作用。”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这要求……也太苛刻了!世上真有这种神奇的植物?
“俺……俺好像听说过一种……”赵铁柱挠着脑袋,有些不确定地开口,“以前听村里老人讲古,说最深的深山老林里,有一种叫‘空青藤’的老藤,长得特别慢,但特别结实,刀砍斧劈都难伤分毫,而且它周围好像特别‘稳’,连风都比别处小……不知道是不是……”
空青藤?
沈星落和玄诚真人对视一眼。玄诚真人猛地一拍大腿:“对啊!空青藤!老夫怎么忘了这个!古籍有载,‘空青藤,性坚韧,附岩壁而生,其性沉凝,可安一方水土’。虽未明确说能稳定空间,但其‘沉凝’的特性,或许正对路!而且此藤生命力极其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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