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巨响,破旧的木门在身后重重关上,激起一地灰尘。
苏惜棠被那股粗暴的力道推得一个踉跄,膝盖狠狠撞在坚硬的土坯墙上,剧痛瞬间袭来。
她顾不上疼痛,只觉得浑身冰冷,仿佛坠入了腊月的冰窟。
门外,婆婆赵金花尖利刻薄的声音像淬了毒的针,一根根扎进她的耳朵里。
“关小山,你给我死死守住这门口!要是让她跑了,我扒了你的皮!我这就去找王媒婆拿文书,今天必须把这个丧门星送走!”
脚步声渐行渐远,只剩下门口那个名叫关小山的男人沉重的呼吸声,像一头困兽,也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
绝望,如潮水般将苏惜棠淹没。
她蜷缩在冰冷的墙角,这间昏暗的柴房就是她拜堂成亲的“新房”,如今却成了她的囚笼,她的坟墓。
嫁过来三天,连丈夫的面都没见着,就得了个“克夫”的罪名。
可笑,又可悲。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被她生生逼了回去。
哭有什么用?
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地方,眼泪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她死死咬着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才让混乱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不,她不能就这么认命!
她的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胸前那枚贴身戴着的玉佩。
这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念想,温润的触感是她此刻唯一的慰藉。
她闭上眼,将所有的希望和意念都集中在这枚玉佩之上。
她记得,昏迷之中,似乎就是这玉佩发出的微光,将她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凝神,再凝神!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一股奇异的吸力猛地从玉佩传来,她的神思一阵恍惚,仿佛灵魂被抽离了身体。
眼前不再是昏暗的柴房,取而代 ???的是一片豁然开朗的天地!
苏惜棠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脚下,不再是冰冷坚硬的土地,而是松软肥沃的黑土,泛着淡淡的、如同月华般的微光。
眼前,是整整齐齐铺展开的十亩良田,一望无垠,充满了生命的气息。
不远处,一口泉眼正汩汩地冒着清泉,泉水清澈见底,氤氲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灵气。
泉边,几丛翠绿的野菜长势喜人,叶片肥厚,鲜嫩欲滴,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这是……什么地方?
她颤抖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摸着身前的土壤。
那土壤入手温润,仿佛有生命一般,一股精纯的能量顺着她的指尖缓缓流入体内,瞬间驱散了她身体的疲惫和寒冷。
她又踉跄着走到泉边,捧起一汪泉水。
泉水入口,甘甜清冽,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四肢百骸,连日来的饥饿和虚弱感竟被冲淡了大半!
是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苏惜棠的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一股巨大的狂喜冲破了绝望的堤坝,让她几乎要放声尖叫。
这……这是她的随身空间!
一个可以种植,可以提供生命之源的灵田空间!
天无绝人之路!老天爷终究是给了她一条活路!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激动的时候。
她必须利用这个天赐的宝物,为自己博得一线生机。
她的目光落在那几丛已经可以采摘的野菜上,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心中迅速成形。
她不再犹豫,飞快地摘下一大把最鲜嫩的野菜,又用随身携带的一个破旧水囊装了些灵泉水。
意念一动,周围的景象再次变换,她又回到了那间令人窒息的柴房。
手中的野菜和水囊是如此真实,证明刚才的一切都不是梦。
苏惜棠迅速将野菜严严实实地藏入宽大的袖中,刚刚做完这一切,门外就传来了邻居李大娘压低了的、劝慰的声音。
“亲家母,你消消气。这……真要把人给卖了?好歹是明媒正娶过了门的媳妇,就这么卖了,传出去名声不好听啊……”
赵金花“啐”了一口,声音里满是怨毒和刻薄:“名声?名声能当饭吃?她一进门,我家大郎就没了!这种克夫的祸根,留着过年吗?王媒婆说了,十两银子!有了这十两银子,我能再买三亩上好的水田!一个扫把星换三亩地,值了!”
门内的苏惜棠听得清清楚楚,心中最后一点对这个婆家的幻想也彻底破灭。
原来在他们眼里,她连个人都算不上,只是一个可以换成三亩地的“祸根”。
好,好得很!
既然你们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混乱的思绪,用一种虚弱又带着哭腔的声音,对着门外喊道:“婆婆……李大娘……我知道我命不好,配不上关家。我不求别的,只求临走前……能吃上一口热饭,做个饱死鬼……行吗?”
她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将死之人的哀戚,足以让任何一个心肠稍微软一点的人动容。
门外沉默了片刻,李大娘叹了口气:“哎,作孽啊。亲家母,就让她吃口饭吧,也算全了最后一分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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