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救赎”的“非标准”愈合,如同一次精准的神经手术,其效应并未立刻引发机械教的地震,而是像缓慢作用的催化剂,渗入火星及其附属锻造世界庞杂而古老的官僚与教义体系之中。官方层面,火星保持了沉默,仅将大贤者的报告列为“待审议事项”,无限期搁置。但在数据网络的暗流中,在机油与熏香弥漫的私人研究室里,讨论已然开始。
一些年轻的技术神甫,早已对机械教万年不变的僵化教条感到窒息,他们将“钢铁救赎”的案例视为一个信号,一个“神圣逻辑或许存在另一种解读”的可能性。他们开始秘密地、极小规模地尝试引入“可控异常”,观察机魂反应,记录下那些微不足道却无法用传统教义解释的“效能微妙提升”或“稳定性意外增强”。他们称自己为“调和学派”,其活动极为隐蔽,宛若黑暗中滋生的苔藓。
而传统派,则以更加警惕和愤怒的态度回应。他们视“调和学派”为潜藏的瘟疫,加大了内部审查和净化力度。机械教内部的裂痕,虽未如帝国其他地方那般公开,却同样在深刻而 silent(寂静地) 地蔓延。
这一切,都通过净火调查庭和莱恩的情报网络,或多或少地呈现在基里曼面前。他深知,改变巨轮的方向需要耐心和时机。他允许索萨的“微光之翼”与那些潜在的“调和者”进行极其谨慎的、非官方的接触,分享一些无关核心教义的数据和观察结果,悄然培育着未来的火种。
然而,帝国的“冷内战”并未因机械教的沉默而缓和。卡洛夫审判官的激进派,在遭遇“钢铁救赎”的间接挫败后,行动变得更加极端和隐秘。他们不再仅仅满足于暗中破坏和散布恐慌,开始了一项更野心勃勃、也更危险的计划——“纯净之墙”计划。
通过其渗透进法务部和部分星界军的力量,他们开始在一些关键星区,秘密改造古老的虚空堡垒和监控站,将其链接成一个巨大的、覆盖数个星系的灵能-科技监控网络。这个网络宣称的目的是“更有效地侦测与隔离亚空间威胁与异端活动”,但其真正的算法核心,却被秘密设定为优先识别和标记任何与“金尘”能量签名相符的个体、舰船甚至世界。
一旦“纯净之墙”完全启动并获得足够权限,它便能以“帝国安全”的名义,合法地对所有被标记目标进行隔离、审查甚至先发制人的“净化”。这将是卡洛夫派实现对内绝对控制的终极武器。
基里曼很快察觉到了这个庞大计划的蛛丝马迹。莱恩的黑暗天使捕获了一艘试图向边境监控站运送异常灵能增幅器的走私船,顺藤摸瓜,揭开了“纯净之墙”计划的冰山一角。
“他们正在编织一张巨网,罗伯特。”莱恩的全息影像冰冷如铁,“一旦完成,你倡导的‘微光’将成为网中之鱼。届时,任何反抗都将被轻易定义为叛乱。”
基里曼感到脊背发凉。他意识到,与卡洛夫的斗争已经进入了决定性的阶段。阻止“纯净之墙”,不仅是为了保护那些闪耀的“微光”,更是为了阻止帝国滑向一个比归墟的冰冷逻辑好不了多少的、由偏执和恐惧驱动的警察国度。
但正面冲突意味着内战全面爆发,这正是基里曼极力避免的。他需要一种方式,能在不引发大规模战火的前提下,瘫痪或夺取“纯净之墙”的控制权。
他想到了卢克,以及他那分散的、能与数据网络产生奇妙互动的意识。
“我们需要一场‘信息瘟疫’。”基里曼对他的智库长和技术神甫团队说,“不是破坏性的病毒,而是…一种‘认知干扰’。我们需要找到‘纯净之墙’网络的核心节点,向其注入大量无法被其逻辑归类、却又无法被忽视的‘金尘’信号,覆盖其识别算法,使其过载、混乱,最终失效。”
“但这需要极其精确的定位和前所未有的能量引导…”首席技术神甫迟疑道,“而且,我们如何确保这种‘瘟疫’只针对‘纯净之墙’,而不波及帝国的其他关键系统?”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导航员’。”基里曼的目光再次投向索萨,“以及,我们那位无处不在的‘朋友’。”
计划极其冒险。他们需要找到“纯净之墙”的主控节点(其位置必然是最高机密),然后由索萨再次作为载体,引导卢克分散的意识,将帝国各处收集到的“金尘”信号汇聚、放大,化作一股纯粹的信息洪流,精准地“冲刷”那个节点。
这相当于用希望与混乱的低语,去对抗偏执与秩序的尖啸。
通过莱恩提供的情报和净火调查庭的渗透,他们最终锁定了一个可疑的坐标——一个位于偏远星域、名为“寂静棱镜”的古老天文台遗址。该地近期有异常的大规模能源调动和加密数据流出入。
基里曼决定亲自带队,发动一次精准的奇袭。一支由精英净火小队、智库和技术专家组成的特遣队,乘坐经过最先进伪装技术处理的轻型舰艇,悄然前往“寂静棱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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