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大不了到时候劝劝她,引路符能换的东西应该有个几件吧。
正想着,两人已回到隔间前。小厮们正进进出出,往里面搬东西。
桌子上百宝箱一件叠着一件摞出一人高。旁边有人在一件件展开百宝箱的抽屉和匣子。
地上摆着大小不一的箱子,几个小厮正在开箱,把里面的物件陈列出来。
有人在搬画轴,一张张挂到墙上;有人在搬八宝阁,刚放稳,就有更多的小厮,手脚利索将一层层空档填满;还有人往里搬笼子,搬到一半,似是感觉放不下,留了一排木牌挂在窗棱上,又招呼小厮们把占道的笼子又原路搬走了。
剩下一些小厮在清场。尚在三楼屋内的不让出门。各个门口都站一人看守。不在屋内的,全都赶出三楼。宾客们都挤在楼梯口扒拉着小厮往里瞧。一些有经验的,早就在楼上楼下回廊上挑选好最佳视角,整个春花会的宾客都在看热闹——主要是看柳诗诗和小玉郎的热闹。
好久没出这么大的冤种了!
人群攒动中似乎有开盘口的声音。
“我赌这俩开肠破肚地出来。”一黑裙女子道。
“要我说,还是神智全无吧?”一拄拐老汉道。
“诶~那姑娘可买了东西的。应该有点本事。那小白脸倒是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我赌两个人进一个人出!”一白布粗汉道。
“那可是金帖进来的!我赌毫发无伤!”一书生道。
“金帖怎么了?金帖谁能保证宝贝多?指不定就那一件。你看其他金帖物主,谁这么倒霉偏去那间?我赌祸及全族!”一瘦猴道。
小厮穿行其间收好注金。
一场:到底怨种有多大的赌局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开场了。
柳诗诗站在门口,听到周遭传来的只言片语,尴尬地看看小玉郎,完全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她真的很想掏出铜钱给自己算一卦,又想起下山之前信誓旦旦答应念经师兄,绝不为自己卜卦,只能叹一口气。
待到小厮们将所有能放的放好,所有人都看向中庭。
“恭迎主家!”小厮们齐齐高喊。
一个青色人影从九楼腾空跃下,似飞鸟一般,落到中途,踩着栏杆借力,闪身飘进了三楼。待他站稳,柳诗诗才看清来人。
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身青衣,与想象不同的是,此人面容温善,身型孱弱,一点儿也没有邪恶自大甚至阴险狡诈的面相,也不是五大三粗山大王的健硕。
看起来就像话本子里上京赶考,一定会被女鬼纠缠的文弱书生。
意外,真是太意外了!
主家率先进屋,柳诗诗和小玉郎紧随其后。
待三人进门,小厮在外面直接把门关上,守在门口。
主家在桌子边坐下,屋内的小厮们又各自搬了两把椅子在其下首。
他对两人伸手:
“请。”声音也和文弱书生一般温润如玉。
小玉郎没敢坐,站在柳诗诗身前,遮住她半个身子。
柳诗诗也不想坐,琢磨着得从哪个先看起。
小玉郎拱手:
“不知主家相邀,可有什么要事?”
“与你无事。”
小玉郎心里咯噔一下。
主家看向柳诗诗:
“姑娘如何称呼?”他想了想:“算了,说了也记不住。还是谈正事。”
“不急,且让我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主家点点头。
柳诗诗凑到物品前边仔细查看,边问:
“主家想要什么呢?”
“我也不急,姑娘看好再说。”
柳诗诗心下了然。定是七楼时那一指,让他瞧出了什么。要是当时不来这房间,他也定要是找个什么理由强买强卖。真是瞌睡给人递枕头。啧。
大致瞧了一圈。
要么是跟求道有关,尤其是加入各大修仙门派的信物和物件居多;其次是神魂,神念相关的法宝和物件多。比如角落一个箱子上的影灯,燃烧神念可以复现记忆。再其次,咒物和附身物也不少。其中一只女鬼还在画中半遮半掩,隐隐逗弄之意。再其他就五花八门什么都有。伐骨洗髓的灵果,断肢重生的膏药,请神的符咒,含有拳头大兽丹的活物,甚至一些道门中级法宝兵器也有。
总体感觉就是:需要的人可遇不可求,不需要的人随便可以弄到。比如柳诗诗这样。
“主家藏私了吧?”
“姑娘何出此言?”青衣男子疑惑。
“会馆能售卖黄泉水与孟婆汤,主家藏品怎么可能就这些?”
“啊~姑娘想要这样的啊?”主家恍然大悟。立刻去摸自己的芥子法宝—一枚玉佩。
从中掏出一根木棍,一方印章,一个黑碗。
“姑娘先看看,这些若看不上眼,我再拿别的出来。”
“确实看不上…打鬼的,印魂的,乞命的。就这?与我毫无用处。”
“哎~姑娘说的不全对,抗棍,可挡鬼差三鞭;魂印,可在神魂打上驱使标记;穷碗,姑娘倒是说中了。不若姑娘说个大概方向,我瞧瞧有没有。”
柳诗诗随口答道:
“判官笔什么的有没有啊?”
主家顿了一下“还真没有,其他的有几样。”
接着他收回之前的,又重新掏出三样来:一根木棒,一朵花,一本书。
柳诗诗点点头:“这才像样!”
主家捏着衣袖角给她依次介绍:
“还魂花,起死回生;功德薄,用得好位列仙班,用得不好也能称霸鬼蜮;至于这木棒,只是个招风引雷的兵器。”
柳诗诗看了那木棒两眼,很是满意。
小玉郎捏着扇子悄声劝道:
“开口之前想想代价,千万别冲动呀。”
柳诗诗白他一眼,一副:我看起来很蠢吗?的表情。
“主家定还有不少好东西吧?”她又问。
青衣男子谦虚道:
“也不多了,拿出来就算姑娘看上,那可得生生世世都为会馆奴役,想来姑娘也不愿意。”
“还挺会为我着想?莫不是怕我留在会馆,反而为难?”
“姑娘说笑了。春花会最是讲究双方自愿,若姑娘不愿意,我怎好强留?”
呵,也就是即便愿意,也能有法子让我不愿意呗。
“那我可开口要了啊?”柳诗诗胸有成竹。
“请。”主家谦让道。
“你站上桌子。”
青衣男子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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