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吉大这样一步一个台阶地登上了擂台,石阶冰冷而粗糙,每踏出一步,仿佛都踩在命运的节点之上。那对面主楼高耸入云,檐角飞翘如鹰隼展翅,而在最高处,一尊由黑曜石雕琢而成的女王像静静伫立,双目空洞却似有神光流转,仿佛穿透了时空,凝视着正缓缓走来的姬吉大。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像是早已预见这场猎物入笼的结局。
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带着血腥与尘土的气息。黑衫公子站在擂台中央,甩了甩双手上的鲜血,猩红的液体溅落在青石板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他抬眼看向姬吉大,眸中没有情绪,只有杀意如刀锋般冷冽。旁侧的黑脸裁判低叹一声,声音几不可闻:“又是个不知死活的。”
这叹息里没有怜悯,只有一种看尽生死后的麻木。
随着裁判沙哑的声音宣布比赛开始,黑衫公子的身影骤然消失——不是闪避,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消失”。空气扭曲了一瞬,如同热浪蒸腾下的幻影,下一刻,他已出现在对手身后,这是他第十次使用这一招式,十场连胜,十颗头颅落地。
观众席上,无数双眼睛因兴奋而充血,呼吸粗重如野兽低吼。他们等待的从来不是胜负,而是死亡降临的那一刹那。
然而,姬吉大笑了。
笑声并不响亮,却诡异得令人脊背发寒。他站在原地未动,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仿佛早已看穿一切。
因为他放出了神识。
无形的精神之力如蛛网般铺展在整个擂台空间,细微到每一缕气流的波动都在其感知之中。黑衫公子的“瞬移”,在他眼中不过是轨迹清晰的动作残影。当对方再次从虚空中浮现、欲袭其背后之时,姬吉大也动了。
他的身影同样一闪,竟比黑衫公子更快一步完成了空间转移。
举座皆惊!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人们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原本应处于被动位置的姬吉大,竟诡异地出现在了黑衫公子的背后,动作之精准、时机之巧妙,宛如预演千遍。
黑衫公子瞳孔猛缩,心头第一次升起一丝恐惧。
姬吉大是左撇子。
这一点,在之前的战斗记录中从未显露。此刻,他缓缓抬起左手,那只手通体晶莹剔透,泛着血色光泽,五指如水晶骷髅般森然可怖。随着一声轻响,这只手如利刃切入豆腐般刺入黑衫公子后心,随即斜向上划开一道弧线,骨骼断裂之声清晰可闻。
鲜血喷涌而出,如红莲绽放。
紧接着,姬吉大的手腕一旋,指尖绕过颈项,轻轻一带——一颗头颅冲天而起,双目圆睁,满是震惊与不甘。数米高空,那颗头颅才缓缓下落,而姬吉大早已张开手掌,稳稳接住,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擂台上绘出一幅残酷的艺术。
全场死寂片刻,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杀戮之王!杀戮之王!”有人狂喊。
黑脸裁判机械地走上前,将一枚镶嵌着暗红宝石的奖牌挂上姬吉大的脖颈。那奖牌冰冷沉重,刻着狰狞的骷髅纹路,象征着无尽杀伐与荣耀。
可姬吉大眼中并无喜悦。
他望着擂台上横陈的尸体与散落的头颅,胃里翻涌起一阵恶心。这些人或许曾是强者,或许也曾梦想登顶,如今却不过是他通往更高处的一块垫脚石。他不喜欢“杀戮之王”这个称号,太俗,也太脏。
第一轮比赛结束,他没有接受任何采访,也没有停留片刻。身形几闪,便如鬼魅般消失在众人视线之外,回到了自己位于山谷深处的小木屋庭院。
那里竹影婆娑,溪水潺潺,与方才的血腥场面恍若两个世界。
他在竹床上盘膝而坐,闭目调息,运转《清神诀》洗涤心神。他知道,真正的考验还未开始。上午的厮杀只是筛选弱者的方式,而下午……恐怕才是真正的试炼。
果然,当阳光偏西,第二轮比赛如期而至。
这一次,擂台上没有兵器,没有尸体,只有两团纠缠不清的乱麻,各自堆成小山,结扣密布,看似毫无规律。
规则很简单:谁能在最短时间内解开乱麻,并将其理顺成一条直线,谁便是胜者。
贵族公子们纷纷登场,有的皱眉苦思,有的急躁拉扯,反而越解越乱;有人勉强拆开几个死结,却发现内部结构更加复杂,最终只能灰头土脸退场。
轮到姬吉大时,全场寂静。
他缓步登台,目光扫过那团乱麻,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古老的传说——亚历山大大帝面对无法解开的“哥丹结”时,拔剑一斩,干脆利落地破解难题。
“既然不能解,那就斩断。”他低声自语。
随即,他取出随身携带的血色小刀,寒光一闪,直接将整团乱麻从中劈为两半。然后,在神识的精细操控下,他以极快速度将断裂的丝线逐一归位、捋直,短短半柱香时间,便完成了一条笔直如线的麻绳。
全场哗然。
有人怒斥此举取巧,但裁判查证规则并无禁止“切割”一项,只得承认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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