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地云州时,雨丝正顺着舷窗织成淡灰色的网。苏清媛把阿莱姆送的马赛皂贴在胸口,鼻尖还留着草原晒透的草木香,指尖却已经被云州的湿冷浸得发颤。陆泽宇解开自己的羊绒围巾裹住她,指腹蹭过她脖子上的银色吊坠——蓝晶石里还嵌着草原的星空,此刻在雨雾里泛着清透的光:“周叔说老街的桂树开了,我们先去看他?”
青石板路的青苔吸饱了雨,踩上去软乎乎的。“启明斋”的木牌挂在门楣上,铜环擦得发亮,周启明正蹲在门口擦工作台,老花镜滑到鼻尖,看见他们就笑:“可算回来了!昨天周婶还说,梦见陈默先生站在巷口,手里举着块珠绣手帕。”他直起腰,指节敲了敲隔壁的门——朱红色的门楣上挂着“绣云阁”的匾,门帘是用蜜蜡珠串成的,风一吹,珠子碰出细碎的响。
苏清媛刚掀开珠帘,耳后的嗡鸣突然炸成清晰的“叮”声。吊坠贴着皮肤发烫,她扶住门框才站稳,眼前掠过一片银线织成的星空——周婶坐在绣架前,银发梳得整整齐齐,指尖捏着根金线,绣布上的星空才绣了一半,银线打底,珍珠嵌成星星,最中心的符号和她速写本上的一模一样。“陈默先生说过,会有两个孩子带着星空来。”周婶抬头,眼睛里浮着层旧时光的雾,“你们看这绣布——二十年前他坐在这里,说要绣幅‘能听见声音的星空’。”
陆泽宇凑过去,指尖碰了碰珍珠。珍珠的温度顺着指尖往上爬,他突然想起父亲的旧笔记本——最后几页画着歪歪扭扭的星空符号,旁边写着“珠绣的丝线能导能”。他从包里掏出笔记本,翻到那页递过去:“周婶,您见过我父亲吗?”周婶接过,指尖抚过页脚的折痕,突然笑了:“怎么没见过?二十年前他总来,捧着个笔记本,说要‘记录珠绣的能量波动’。”她转身拉开抽屉,拿出块褪色的珠绣手帕——绣布上的年轻人戴着黑框眼镜,手里举着个笔记本,正是陆明远,“他说这手帕是‘钥匙’,等找到能看懂星空的人,珍珠会亮。”
苏清媛接过手帕,指腹刚碰到银线,蓝晶石里突然映出陈默的脸——他坐在这个绣架前,周婶给他泡桂花茶,蒸汽模糊了他的眼镜:“这星空是引导者给的提示,不是命令。”还看见陆明远站在门口,笔记本摊在怀里,面板的光影浮在他面前,和绣布上的星空慢慢重合。她踉跄了一步,陆泽宇赶紧扶住她的腰,掌心传来她体温的灼热:“清媛,你看见什么了?”
“陈默先生说,珠绣是‘用线说的话’。”苏清媛的声音发颤,指尖划过手帕上的星空,“他说引导者的面板不是机器,是‘能听见心意的耳朵’——我看见你父亲坐在这儿,面板的光落在绣布上,银线就跟着亮了。”周婶点头,从柜子里拿出个木盒,里面是半幅未完成的珠绣,用红绸裹着:“这是陈默先生留下的,他说等有一天,有人能把这星空绣完,就能听见引导者的‘低语’。”
绣布上的星空只绣了一半,剩下的空白处用铅笔勾着草稿——和苏清媛速写本上的一模一样。她拿起周婶的金线,指尖刚碰到绣布,耳后的嗡鸣突然变成了陈默的声音,带着股云州口音:“小苏啊,你画的星空,和我当年见的一样。”陆泽宇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突然想起在肯尼亚画廊里的星空画——原来所有的线索都绕着一个圆,从云州的老街到草原的星空,从锔瓷的钉痕到珠绣的丝线,最后都回到他们手里。
雨停的时候,夕阳把桂花瓣染成金红色。周婶坐在门口的竹椅上,看苏清媛绣完最后一颗珍珠。那颗珍珠是阿莱姆送的,从草原带来的,此刻嵌在星空的中心,泛着柔和的光。陆泽宇翻开父亲的笔记本,最后一页空白处突然浮现出几行字——是陆明远的字迹:“珠绣的语言,是星星落在丝线上的声音。引导者的礼物,从来不是让我们躺赢,是让我们学会‘看见’。”
苏清媛放下绣针,伸手碰了碰珍珠。珍珠里映着她的眼睛,还有陆泽宇皱着眉看笔记本的样子,突然笑了:“你看,它亮了。”陆泽宇凑过去,果然看见珍珠里的星子微微闪烁,像在回应什么。风掀起门帘,吹过“绣云阁”的匾,吹过周启明的工作台,吹过他们手里的珠绣手帕——桂花香裹着丝线的温凉,钻进鼻腔,好像真的听见了星星说话的声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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