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城,清晨。
“张氏盐铺”的掌柜刚卸下门板,就看见门口贴着一张告示。他凑近一看,眼睛瞪大了,官盐降价,每斤降三成!
“掌柜的,这价,真的假的?”一个老主顾凑过来问。
“真的真的!”掌柜的忙不迭点头,“昨天官府来人贴的告示,从今天起,官盐一律降价三成。您要多少?我给您称!”
消息像野火一样传开。不到一个时辰,杭州城所有盐铺前都排起了长队。百姓们争相购买降价盐,脸上笑开了花。
而在城外的运河码头,几个私盐贩子看着空荡荡的船舱,愁眉苦脸。
“大哥,这还怎么卖?”一个年轻贩子哭丧着脸,“官盐比咱们的私盐还便宜,谁还买咱们的?”
被叫做大哥的汉子脸色阴沉。他叫刘黑子,是杭州一带最大的私盐贩子,手下有几十号人,十几条船。往常一天能卖几百斤盐,赚几十两银子。可现在,一斤都卖不出去了。
“妈的,”刘黑子啐了一口,“官府这是要赶尽杀绝啊。降价三成,他们不亏钱?”
“听说户部补贴,”另一个贩子道,“沈墨轩那小子,铁了心要整垮咱们。”
沈墨轩。
刘黑子念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凶光。就是这个户部尚书,推什么新盐税,现在又搞降价,断了他的财路。
“大哥,咱们怎么办?”年轻贩子问,“要不,跟官府拼了?”
“拼?拿什么拼?”刘黑子瞪他一眼,“咱们就几十号人,官府有兵有将,拼得过吗?”
“那就这么认了?”
刘黑子没说话。他走到船头,看着运河上来往的船只,心中盘算。
硬拼不行,但也不能坐以待毙。官盐降价,肯定撑不了多久,户部哪来那么多银子补贴?只要撑过这段时间,等官府撑不住了,盐价涨回去,私盐就又有市场了。
关键是,怎么撑?
“你去,”刘黑子对年轻贩子说,“联系其他几路的兄弟,让他们先停一停,把盐藏起来。等风头过了再说。”
“那咱们……”
“咱们换个路子。”刘黑子冷笑,“官盐不是降价吗?好啊,我就让你降不成。”
“大哥的意思是……”
“烧盐仓。”刘黑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把官府的盐仓烧了,看他们还怎么卖!”
几个贩子吓了一跳。烧盐仓,那可是重罪,抓住了要杀头的。
“大哥,这太冒险了”
“冒险?”刘黑子扫视他们,“不冒险,等着饿死?干不干?不干就滚!”
贩子们面面相觑,最终都点头。
“干!”
当天夜里,杭州城外的官盐仓库,突然起火。
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守仓的兵丁奋力救火,但火势太大,根本控制不住。等到天亮时,三座盐仓烧毁了两座,损失食盐五万石。
消息传到杭州知府衙门,知府周德昌气得拍桌子。
“查!给我查!谁干的,抓到了凌迟处死!”
但查了两天,一无所获。刘黑子做事干净,没留下任何线索。
更糟糕的是,盐仓烧了,官盐供应不上,盐价又开始上涨。百姓们买不到降价盐,怨声载道。
“大人,”师爷担忧道,“这样下去,恐怕又要罢市。”
周德昌急得团团转。他刚给沈墨轩写了信,说降价政策效果好,私盐绝迹。现在转眼就出这事,怎么交代?
正着急时,衙役来报:“大人,外面有人求见,说是沈尚书派来的。”
“快请!”
进来的是陈四海。他穿着便服,但腰板挺直,眼神锐利。
“陈兄,”周德昌认识他,“可是沈尚书有指示?”
“沈大人已经知道盐仓被烧的事。”陈四海开门见山,“他让我来,帮周大人解决麻烦。”
“怎么解决?”
“两个办法。”陈四海伸出两根手指,“第一,从松江、苏州调盐,填补缺口。第二,抓纵火犯。”
“调盐容易,抓人难啊。”周德昌叹道,“本官查了两天,一点线索都没有。”
“周大人查不到,不代表我查不到。”陈四海笑了笑,“江湖有江湖的门路。给我三天时间,我把纵火犯交给您。”
“当真?”
“当真。”
陈四海说到做到。他通过漕帮的关系,很快打听到刘黑子一伙的踪迹。这些人烧了盐仓后,躲进了西湖边的山里,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但他们忘了,山里的猎户、樵夫,很多都是漕帮的线人。
第三天夜里,陈四海带着漕帮的兄弟,还有杭州府的衙役,包围了刘黑子藏身的山洞。
“刘黑子,”陈四海站在洞口喊话,“出来吧,你跑不了了。”
洞里没动静。
陈四海一挥手,几个兄弟拿着柴草堆在洞口,点燃。浓烟灌进洞里,很快传来咳嗽声。
“别……别烧了!我们出来!”
刘黑子带着十几个手下,灰头土脸地爬出来,被衙役一拥而上,捆了个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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