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之塔的日子,在冥想、学习和偶尔的任务中过去。罗兰带来的月光贝消息,像石头投进平静的水面,在维洛克规律的生活里激起波澜。
希望第一次变得这么具体。他不再只是看书上的模糊记录,而是需要自己计划、去争取。这让他心跳加快,也感到了压力。积分账户上只有19点,这个数字时刻提醒着他有多穷。要拿到月光贝,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得付出代价。他必须更主动地赚积分,同时抓紧提升自己的实力。
他把每天的安排压得更紧。除了固定的冥想,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练习【法师护甲】和【法师之手】。
房间成了免费的练习场。他一次次消耗魔力,在身前构筑那层淡蓝色的能量薄膜。开始,护甲只能盖住巴掌大一块,还闪个不停,像随时会破的泡泡。他不急不躁,每次构筑都全神贯注,感受魔力在复杂模型里流动的轨迹。
他能“感觉”到能量在某些节点会卡一下,在某些地方会浪费掉。他对照着《魔力引导与稳定施法》里的理论,试着调整精神力的落点,改变魔力输出的节奏。
有时候,一点小小的改动就能看到效果——护甲范围大了一指,能多维持一会儿。这种靠自己琢磨和反复尝试带来的进步,有一种实实在在的成就感,比看别人成功演示更让他投入。
失败是常事。魔力反噬带来的气血翻腾和精神刺痛,他已经习惯了。最严重的一次,他试图强行压缩护甲结构来提高防御,结果模型瞬间崩溃,冲击力把他撞到墙上,咳出了带血的唾沫,大半天脑袋里都嗡嗡响。
相比之下,【法师之手】的练习没那么危险,更多是探索的乐趣。这个无形的力场手掌,慢慢融入了他的日常研究。他不再满足于最初那种笨拙的、像隔着手套拿东西的感觉。
他开始尝试更精细的操作。先是控制羽毛笔,让它稳稳飘起来,然后试着写字——结果当然是歪歪扭扭,像小孩乱画。但他不嫌烦,把这当成锻炼精神力微控的好方法。接着,他试着移动不同重量和形状的东西——从轻轻的草叶到有点分量的金属块,从方正的盒子到容易碎的玻璃杯。
在这个过程中,他在地球时代学到的科学思维开始不自觉冒出来,和巫师的知识碰撞。
当他想让【法师之手】动作更顺滑,减少那种“卡顿”感时,会下意识在心里建模,分析这个力场的“粘滞系数”和运动时的“能量损耗”。这不是巫师书里的概念,而是来自流体力学和能量守恒的朴素想法。
当他琢磨怎么让这“手”能拿更重的东西而不散架时,会想到材料力学里的“应力分布”。现在的【法师之手】模型,是不是只做了个均匀的、像球一样的力场?如果能优化结构,模仿骨头或者桁架,让力沿着更好的路径传递,是不是不用多耗魔力,就能拿更重的东西?
甚至,一个更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这“手”的形状,能不能变?需要精细操作时,分出更细的“手指”;需要挡一下时,摊开成一面小“盾牌”?这个想法让他心跳快了些。如果可行,【法师之手】就不只是个零级戏法,而是一个潜力很大的“万能工具”雏形。
这些想法像黑暗里的火星,虽然远,但指明了方向。他知道,要实现这些,需要学很多东西——不光是巫师的知识,还有他脑子里那些来自另一个世界、关于物质和能量怎么运行的理论。他得更懂这个世界的底层规则,才能把两个世界的知识融合起来。这更让他觉得,把【法师之手】刻进识海是对的。
维洛克埋头修炼和推演的时候,罗兰那边也在慢慢推进。几天后,罗兰又溜进他房间,脸上带着点高兴,又有点不安,和他平时不太一样。
“打听清楚了,”他还是习惯压低声音,“那几个老学徒,领头的叫‘疤脸’霍姆,脸上有道旧疤,据说是早年探索遗迹落的。传闻脾气不太好,有点阴沉,但……圈里人都说他讲‘规矩’,答应的事会做到。”罗兰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他们大概两个月后出发,去碎星群岛东北边几个偏僻的小观测点。”
维洛克认真听着,同时敏锐地察觉到罗兰语气里那点不自然。“有麻烦?”他直接问。
“不,不是麻烦。”罗兰赶紧摆手,眼神有点躲闪,像在找词,“是……帮忙传话的人。我认识的人档次不够,直接找霍姆那种老油子,估计理都不理。所以……我找的是……嗯,凯瑟琳学姐。”
他顿了一下,提到这名字时,语气有点复杂——有敬畏,有点微妙,可能还有点别的。“她人脉广,不少老学徒甚至一些助教都卖她面子。由她帮忙探口风,比我们自己瞎碰强。”他继续解释,像在说服自己,“她是资深二级学徒,听说离三级也不远了,做事……很有主意,计划性强,一般人不敢随便驳她。”
维洛克静静听着,没打断。一个快三级、人脉广、行事强势的资深女学徒,愿意帮罗兰这个新居中牵线?这事本身就不太寻常。他注意到罗兰说“凯瑟琳学姐”时,眼神闪了一下,语速也快了点儿。这里面估计有点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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