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而是在离我仅一步之遥时,抬起了手。冰冷的指尖,带着颜料和溶剂的粗糙感,轻轻划过我裸露的小臂。
像毒蛇游走。
战栗无法控制地窜上脊背。
“知道吗,清澜,”他俯身,气息几乎拂过我的耳廓,声音低沉得像情人间的呢喃,内容却让人如坠冰窟,“你比她们任何一个,都更接近我理想中的‘完美形态’。”
他的指尖停留在我的手腕内侧,感受着那里皮肤下急促搏动的血管。
“你身上,有一种极其迷人的矛盾感。看似脆弱,一触即碎;内里却藏着不肯屈服的硬骨。像一件顶级的水晶器皿,明明已经布满了裂痕,却偏偏要用最优雅的姿态站立着,仿佛在邀请别人……轻轻一推。”
他的手指微微用力,带来一阵轻微的刺痛。
“这种介于彻底破碎与顽强挺立之间的临界状态,才是最极致、最短暂,也最值得被永恒定格的……艺术瞬间。”
我猛地抽回了手,动作快得近乎失礼。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震得耳膜嗡嗡作响。猎枪已经抵住了我的太阳穴,他毫不掩饰他的意图,甚至带着一种炫耀般的残忍。
不能再待下去了。再多一秒钟,我可能会彻底崩溃,或者,会忍不住将旁边那管尖锐的油画刮刀刺进他漂亮的脖颈。
我后退一步,脚跟不小心撞到一个靠墙放置的画框,发出突兀的响声。这声响惊醒了我。
我垂下眼睫,掩去眸底翻涌的惊涛骇浪,再抬眼时,只余下被冒犯后强装的镇定,和一丝恰到好处的、因恐惧而产生的苍白。
“陆先生的‘艺术见解’,果然……独特。”我声音微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抱歉,我有点……不舒服,可能是这里的气味太浓了。”
我不能再扮演那个因思念母亲而脆弱的女儿,那套说辞在他赤裸的恶意面前显得如此可笑。我只能撤退,用最本能的身体反应作为借口。
陆允辰没有阻拦。
他直起身子,恢复了那副矜贵从容的仪态,仿佛刚才那个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窥探者只是我的幻觉。他甚至体贴地指了指门口的方向:“是我考虑不周。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不用了。”我几乎是立刻拒绝,声音有些急促。我努力平稳呼吸,维持着最后的体面,“我自己可以。”
我转身,不敢再看那些被白布覆盖的画,也不敢再去看房间中央那幅空白的面孔。每一步都走得极其艰难,仿佛踩在烧红的烙铁上。
手握住冰冷黄铜门把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他温和依旧,却如同恶魔低语的声音。
“清澜,”他叫我的名字,亲昵得令人作呕,“下周我的私人音乐会,希望你能来。我想,你会是那个……最懂我音乐的知音。”
我没有回头,只是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用力拧开门把,几乎是逃也似的,跌入了门外相对正常的空气里。
厚重的门在我身后缓缓关闭,将那间孕育死亡的“创作之源”,连同那个以收藏“破碎”为乐的男人,一起隔绝。
背靠着冰凉的石墙,我大口喘息,被他指尖划过的小臂皮肤依然残留着那令人战栗的触感。恐惧如同冰水,浸透四肢百骸。
可在这极致的冰冷中,一股更炽热的火焰,却从心底悄然窜起。
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他的秘密,他的癖好,他那些“缪斯”的真正归宿。
猎人与猎物的游戏,从这一刻起,彻底颠覆。
我抬手,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却依然有力的手指。指甲在昏暗的廊灯下泛着健康的珠光。
陆允辰想要捕捉我的“破碎瞬间”?
很好。
那我便让他亲眼看看,这件布满裂痕的“水晶器皿”,是如何在彻底破碎前,先一步……割开猎人的喉咙。
指尖无意识地抚上空空的手腕,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母亲旧照片上最后的温度。
这步险棋,我走对了。
接下来,该我落子了。
喜欢协议男友他,背地里是我家教请大家收藏:(m.38xs.com)协议男友他,背地里是我家教三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