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高考还有90天的倒计时牌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每个高三学生的心头。校园里弥漫着笔尖划过试卷的沙沙声,走廊上总能看到抱着习题集快步穿梭的身影,连空气里都漂浮着公式与单词的碎片。但在这紧张得几乎凝固的氛围里,也有几道身影带着青春独有的悸动,将共同的目标悄悄藏进习题册的夹层里。
池念安和江橙望便是其中一对。每天清晨,当薄雾还没散尽,两人就会在图书馆门口碰面。江橙望总是提着两个热乎的豆浆,看到池念安走来,便会把甜度刚好的那杯递过去。图书馆三楼靠窗的位置成了他们的专属领地,阳光透过玻璃落在摊开的物理习题册上,将池念安微蹙的眉头照得清晰。
“这里的电路分析,你总是绕不过串联和并联的节点。”江橙望的声音压得很低,手指在图纸上轻轻点了点,“你看,把电压表当成断路,电流表当成导线,再从电源正极开始画路径,就像走迷宫一样,找到分岔口就知道是并联了。”他特意找来废旧的电路板和导线,在草稿纸上画出简易模型,甚至拆了自己的手电筒,手把手教池念安辨认电阻和电容。
池念安的物理成绩曾是软肋,每次看到电路图就像看到天书。但江橙望总能用最直白的方式帮她理清思路,他的耐心像温水,一点点融化她对物理的抵触。有一次模拟考,池念安的物理竟比上次提高了二十分,拿到试卷时,她下意识看向江橙望,两人相视一笑,眼里的雀跃比分数本身更动人。作为回报,池念安帮江橙望整理英语错题集,用不同颜色的笔标出语法陷阱,连他潦草的字迹都被她细心圈出来:“这里的‘separate’少了个‘e’,再写错就要罚抄二十遍了。”
而在教学楼的另一端,叶瑾希和纪恒越的互动则带着几分别扭的拉锯。纪恒越像是摸清了叶瑾希的脾性,知道她总在纠错时钻牛角尖,一道题能纠结到上课铃响。于是课间十分钟,他会端着水杯晃到她座位旁,用指节敲敲她的练习册:“这道数学压轴题,你用参数方程解太绕了,试试空间向量法,步骤能省一半。”
起初叶瑾希总是别过脸:“不用你管。”但纪恒越从不气馁,下次照样带着新思路出现。有一次她卡在一道历史论述题上,抓着头发满脸烦躁,纪恒越突然从背后递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三个关键词:“经济基础、阶级矛盾、外来影响”。叶瑾希愣了愣,顺着这三个点梳理,思路竟豁然开朗。从那以后,她偶尔会主动开口:“这道物理题,你刚才说的方法再讲一遍?”纪恒越便会笑得眼睛弯起来,搬个凳子坐在她旁边,阳光落在他凌乱的发梢上,晃得叶瑾希有些走神。
顾卿遥和秦栀洛的互助则热闹得多。放学后的教室里,总能听到顾卿遥哀嚎:“秦栀洛!这个英语完形填空简直不是人做的!”秦栀洛便会放下化学课本,耐心帮她分析上下文逻辑:“你看这里的转折词‘but’,前面说‘困难’,后面肯定是‘坚持’,所以选‘persist’。”轮到秦栀洛对着化学方程式发愁时,顾卿遥会拿过她的笔记本,用彩笔把反应条件标得像彩虹:“记住,点燃和加热的符号不一样,就像烤面包和煎鸡蛋,火候差远了!”两人常常互相抽查单词和元素周期表,笑声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清亮。
星期天的游乐园像是被阳光泡软了,旋转木马的音乐顺着风飘出老远。池念安站在门口,浅紫色的连衣裙裙摆被风吹得轻轻扬起,领口系着一个小小的蝴蝶结,头发松松地挽成半扎发,露出纤细的脖颈。江橙望看着她,突然觉得平日里扎着马尾、穿着校服的女孩,此刻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相机,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愣着干嘛?走啊!”池念安拉着他的手腕冲进园区,指尖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江橙望觉得手心都在发烫。坐过山车时,池念安一开始还强装镇定,可当车身俯冲下去,她还是忍不住尖叫起来,下意识抓紧了江橙望的手。风在耳边呼啸,她却清晰地感觉到他回握的力度,坚定又温暖。下来时两人都有些腿软,池念安的头发被吹得乱糟糟,江橙望拿出纸巾想帮她擦汗,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最后只是递给她:“擦擦吧。”
飞椅转得很高,池念安低头看见地面的人变成了小蚂蚁,突然笑着喊:“江橙望,你看我们像不像在飞?”江橙望看着她被风吹起的裙摆,大声回:“像!比小鸟还自由!”鬼屋里漆黑一片,池念安吓得紧紧攥着他的衣角,江橙望虽然也有点发毛,却还是故作镇定地说:“别怕,都是假的。”可当突然窜出一个“鬼怪”时,他还是条件反射地把池念安护在身后,手心全是汗。
走玻璃栈道时,池念安看着脚下透明的玻璃和远处的风景,突然不敢动了。江橙望放慢脚步,轻声说:“看着我,别往下看。”他伸出手,池念安犹豫了一下,还是搭了上去。两人一步一步慢慢走,阳光透过玻璃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仿佛连影子都在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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