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清晨,江城郊区某处不起眼的货运仓库。清尘道长、静云道长、叶辰,以及两名天师道年轻弟子(道号清风、明月)已整装待发。清风、明月都是炼气中期修为,年纪虽轻,但一个擅长符箓布阵,一个精于丹药医理,是清尘特意挑选的辅助人手。
仓库门被推开,两道人影走了进来。当先一人,身着青灰色道袍,身形挺拔如松,面容清癯,目光沉静内敛,腰间悬着一柄无鞘的、泛着淡淡土黄色光泽的短尺。另一人稍显年轻,穿着便于行动的深蓝色劲装,背后负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皮质背囊,眼神灵动,透着好奇与精干。
“天师道诸位道友,蜀山玄真(持尺者)、玄灵(背囊者),奉师门之命前来,听候清尘道长差遣。”年长些的道士玄真稽首行礼,声音平稳。
清尘道长回礼:“玄真、玄灵两位道友远道而来,辛苦了。这位是叶辰叶道友,此次探查的关键人物。”他为双方引见。
叶辰打量两人。玄真气息浑厚,已然筑基,且修炼的功法显然与大地、金石相关,沉稳如山。玄灵气息活泼,炼气后期,身上带着多种工具和材料的气息,应是专精勘探与机关之术。蜀山派出的组合,颇具针对性。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具体路线和计划,车上再详谈。”清尘道长说道。
众人登上两辆经过改装、外表普通内部却装备了多种探测仪器和应急设备的越野车。秦虎亲自前来送行,并安排了两名749局的驾驶员兼后勤保障人员。
车辆驶离仓库,朝着西南方向疾驰而去。最初的行程多在高速公路上,车厢内,玄真和玄灵仔细聆听着清尘和叶辰关于此次目标地点——怒江大峡谷某支流上游绝壁区域——的已知情报,包括749局提供的无人机扫描数据、电磁异常图、地形模型,以及当地“彩虹源头,魔鬼镜子”的古老传说。
“绝壁、激流、云雾、五行杂色植被、电磁异常、空间折射……”玄真手指在地形图上缓缓划过,“此地天然形成五行冲克交融之局,极易滋幻迷瘴。更兼地势险绝,人迹罕至,若有上古遗留或自然奇观,保存相对完好的可能性较大。”
玄灵则对那“空间折射”和“电子设备干扰”现象很感兴趣:“天然力场能扭曲光线和电磁波,要么是局部地磁异常与特殊矿物结合产生,要么……真有残留的阵法或结界力量。我带了改良过的‘破障罗盘’和‘灵能波动记录仪’,或许能分析出点门道。”
叶辰也将自己通过“五气寻真诀”遥感到的西南方向五行之机活跃与浊气纠缠的情况告知。玄真面色凝重:“浊气纠缠……看来此行未必仅有天险。”
车行一日,进入横断山脉区域。公路逐渐被盘山道取代,地势陡然险峻起来。两侧山峰如剑指苍穹,峡谷深不见底,江水咆哮如雷。空气变得湿润而清冷,云雾在山腰缭绕,能见度时好时坏。
傍晚时分,车队抵达计划中的第一个中转站——位于怒江畔的一个傈僳族与汉族混居的山间小镇。749局已在此租下一处相对独立的院落作为临时据点,并安排了本地向导。
向导是个五十来岁的傈僳族汉子,名叫阿普,皮肤黝黑,手脚粗大,眼神锐利,是附近最好的猎手和采药人,对怒江大峡谷的部分支流区域颇为熟悉。当清尘道长拿出标注了大致目标区域的卫星地图时,阿普盯着那处绝壁位置,脸色变了变。
“老师傅,你们要去‘卡瓦博格的眼睛’那里?”阿普用的是当地汉语混合的称呼。
“卡瓦博格的眼睛?”叶辰问道。
“这是我们老辈人传下来的叫法。”阿普指着地图上那片区域,“卡瓦博格是我们传说中守护大山的山神。那片绝壁后面,据说有一个只有在特定天气、特定角度才能偶尔瞥见的五彩小湖,像山神的眼睛,神秘又危险。进去的人,很容易迷路,有时候甚至找不到回来的路,就像被山神藏起来了一样。我们打猎采药,都远远绕过那片山脊。”
“最近有人试图靠近那里吗?”秦虎安排留守的749局负责人问道。
阿普想了想:“前两个月,有一队外面来的‘登山考察队’,装备很高级,说要研究什么‘特殊地质’。他们请了更上游村子的人带路,好像就是往那个方向去了。后来……好像没见他们出来,也没听到什么消息。大家私下都说,可能触怒山神了。”
众人对视一眼。所谓的“登山考察队”,极有可能就是古巫教、阴影教派,或其他觊觎此地异常的势力派出的先遣队。
“明天一早出发,有劳阿普大哥带我们到尽可能靠近的地方。”清尘道长说道。
阿普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我只能带你们到‘回音谷’,再往里的路,我也没走过,而且雾气更重,容易迷向。到了那里,你们真要进去,千万小心。”
次日拂晓,探查小队七人(清尘、静云、叶辰、清风、明月、玄真、玄灵)在阿普的带领下,离开小镇,徒步进入莽莽群山。749局的两名后勤人员则留在据点,负责通讯中继和应急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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