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总管收了我两匹云锦。”谢云把玉佩扔给他,“他说你昨儿个就来量过地毯尺寸,还问他‘卷起来能不能喘气’,他琢磨着你准是又想搞新花样,赶紧报给我了。”
萧砚接住玉佩,气得想把它扔了——合着他这计划,在宫里就没藏住过!
“陛下说了,”谢云忽然话锋一转,指着散落在地的地毯,“这波斯地毯报了三千两,比西域商队的售价高了十倍,让你过来查查,看看这江南织造的‘天价’,是不是真像账上写的‘物有所值’。”
萧砚愣住了,展开地毯的标签一看——上面写着“江南织造赵记商号督造”,赵记正是赵德发的产业!他想起那半块玉佩,忽然明白了什么——这地毯哪是贡品,分明是裴党洗钱的幌子!
“李宫女,”谢云忽然开口,目光落在收拾工具的宫女身上,“这地毯的采买文书,你见过吗?”
李宫女的脸瞬间白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谢统领饶命!小的也是被逼的!裴府的管家说,不把价格报高,就把小的家人卖到西域去!这是……这是小的偷偷留的底单……”
她哆嗦着从袖袋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却写得清清楚楚:“波斯地毯一匹,实价三百两,报三千两,差价入裴记钱庄”……最下面还盖着个模糊的朱印,正是江南织造的官印。
萧砚握紧底单,地毯的绒毛从指尖滑落,心里却像燃起了一团火。天价地毯、赵德发商号、裴府的账……这些和学堂的《新撰国史》、烟囱的劣质砖全都串在了一起,织成一张巨大的贪腐网,连块地毯都成了他们敛财的工具。
“这账,我查了。”萧砚的声音带着点绒毛的痒意,却异常坚定,“别说查地毯,就是让我天天抱着这羊毛堆算账,我也认了!”
看着他沾着绒毛的脸蛋和亮得惊人的眼睛,谢云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伸手帮他把头发里的线头摘下来:“先去换身衣服吧,再这么滚下去,怕是要变成‘羊毛世子’了。”
萧砚点点头,拎着那半块玉佩往东宫走,身上的绒毛掉了一路,像只移动的蒲公英。路过宴会厅门口时,他忽然听见西域使者在赞叹这地毯的华贵,忍不住回头瞪了一眼——等他查清了账,就让你们看看这“华贵”背后,藏着多少百姓的血汗!
谢云看着他气鼓鼓的背影,忽然想起苏皇后当年说的话:“真正的干净,不是藏起来,是把脏东西扫出去。”
夕阳的金辉洒在散落的地毯上,把绒毛染成了金色。萧砚摸了摸怀里的底单,粗糙的纸页上还沾着羊毛,却比任何逃生工具都要沉重。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要查的不只是地毯的价格,还有那些藏在贡品、采买、修缮里的肮脏交易,要让那些见不得光的洗钱勾当,全都暴露在阳光下。
至于这来自江南织造的波斯地毯……萧砚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等他查清了赵德发的产业链,就把这些天价地毯全都改成裴党的裹尸布,让他们也尝尝被“羊毛”闷死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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