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演武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住林凡面前那口仍在冒着袅袅白烟、散发着惊人药香的破锅，以及锅口上方那凝而不散、宛如小小云盖的奇异雾气。
药香凝云！
这只是存在于丹道典籍记载中的传说景象，意味着丹药的品质达到了一个近乎完美的境界，药力内蕴，引动天地灵气交感而成！别说止血散这种基础药散，就是许多正式的一品、二品丹药，也极少能出现这等异象！
高台上，古长老那古板严肃的脸上，此刻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他猛地站起身，甚至带倒了身后的椅子都浑然不觉，一双锐利的眼睛瞪得老大，死死地盯着那口破锅，仿佛要把它看穿。
“药香凝云……竟是药香凝云！这……这怎么可能？！”他失声喃喃，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他一生浸淫丹道，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异象代表的含义！这已经不是技巧的问题，而是对药性理解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透彻境界！
他身边，传功阁的刘长老也是满脸惊容，抚着长须的手都停在了半空，连连惊叹：“奇才！奇才啊！以破锅炼制最低阶的止血散，竟能臻至完美之境！此子对药性的掌控，已入化境！古师兄，看来我们都看走眼了啊！”
宗主脸上儒雅的笑容也收敛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惊奇和审视。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台下那个平静的少年，心中念头急转：“此子，绝非池中之物！”
台下，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如同火山爆发般的哗然！
“我的天！我看到了什么？那是……丹云吗？”
“是药香凝云！传说中完美品质的象征！他竟然用一口破锅炼出来了？”
“止血散……只是止血散啊！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怪物！这家伙绝对是个怪物！”
楚月儿激动得小脸通红，抓住身边师姐的胳膊使劲摇晃：“看到了吗？看到了吗！我就说林凡师兄最厉害了！药香凝云耶！古师叔祖这下没话说了吧！”
苏沐雪清冷的眼眸中，异彩连连，嘴角那抹弧度终于清晰可见，低语道：“果然……你总是能给人惊喜。”
而与这边的震惊和兴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王腾那几乎要崩溃的表情。
他脸上的肌肉扭曲，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惊骇、嫉妒和无法接受的疯狂。他为了这次丹测，准备了许久，甚至动用了珍藏的药材，自信能炼制出远超同侪的精品止血散，以此来碾压林凡，挽回颜面。
可现在……药香凝云？这怎么可能？！这废物怎么可能做到连他师尊都极少能做到的事情？！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王腾失控地低吼出声，指着林凡，“他一定是作弊了！对！他肯定是在药材里动了手脚！或者用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邪术！古师叔！请您明察！他绝对不可能用那口破锅炼出药香凝云！”
他的声音在喧哗中显得格外刺耳。
顿时，不少人的目光又带上了怀疑。是啊，这结果太颠覆认知了，难道真有猫腻？
古长老被王腾的喊声惊醒，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脸色重新变得严肃起来。他身为裁判，必须公正。他沉声开口，声音压下了全场的嘈杂：
“肃静！”
目光转向林凡，古长老的眼神无比复杂，有震惊，有疑惑，更有一种被颠覆了认知的冲击。他沉声道：“林凡，你炼制的止血散，可否呈上一观？”
“自无不可。”林凡淡然一笑，用一个小玉勺从锅里舀出少许呈现完美朱红色、细腻如沙的药散，放入一个玉碟中。那药散在阳光下，竟隐隐有光华流转。
一名执事弟子恭敬地将玉碟呈上高台。
古长老和刘长老立刻凑上前，仔细观瞧，甚至用手指捻起一点，放在鼻尖细闻，又以灵力感知。
越是检查，两位长老脸上的惊容就越盛。
“色泽纯正，药力凝练无比，毫无杂质……完美！果然是完美品质的止血散！”刘长老忍不住赞叹。
古长老沉默半晌，最终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看向林凡的目光，已经彻底变了。那是一种看待同等境界丹道宗师的凝重，而非看待一个晚辈弟子。
他抬起头，面向全场，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经老夫与刘长老共同查验，弟子林凡所炼止血散，品质……完美！药香凝云之象，属实！”
轰！
虽然已有预料，但亲耳听到古长老这位最重规矩、最严厉的长老亲口承认，全场再次沸腾！
古长老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过脸色惨白的王腾，继续道：“至于作弊之说，纯属无稽之谈！所用药材统一发放，过程众目睽睽，何来作弊？丹道一途，达者为先！器皿不过是外物，对药性至理的通透掌握，方是根本！今日，老夫受教了！”
这番话，从古长老口中说出，分量极重！等于是公开承认了林凡那“离经叛道”炼丹方式的合理性，并且自承“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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