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曾书书牵线搭桥的散修商队渠道,韩非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青云山地界,没有惊动任何人。对外,商队只是多了一位前往南疆“游历采药”的年轻修士,面容也略作修饰,隐去了过于醒目的气质。
他的首要目标并非直插南疆核心,而是位于南疆与中土交界处、传说中神秘莫测的死亡沼泽。根据他从曾书书提供的杂书以及自身对原着的模糊记忆判断,天帝宝库以及可能存在的天书第二卷线索,极有可能与此地有关。更重要的是,死亡沼泽本身便是天地间一处奇诡之地,灵气、瘴气、煞气混杂,或许能借此进一步确认南疆深处那股恐怖波动的性质。
商队只将韩非送到死亡沼泽外围的一处边陲小镇,便不敢再深入。小镇名唤“瘴疠集”,名副其实,空气中常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甜腥的腐殖质气味,混合着各种药材、兽皮乃至不明生物骨骼的味道。镇上来往的多是些刀口舔血的散修、采药人、猎兽者,个个眼神警惕,行色匆匆。
韩非在镇上一家看起来最不显眼的客栈住下,向掌柜打听死亡沼泽的情况。掌柜是个独眼老者,叼着旱烟杆,闻言用浑浊的独眼打量了韩非一番,哑着嗓子道:“小哥面生,是第一次来这鬼地方吧?听老朽一句劝,在外围转转,采点‘腐骨花’、‘毒龙草’就算了,千万别往深处去。那里面,毒瘴变幻无常,沼泽吞人不吐骨头,还有各种成了精的毒虫异兽,更要命的是……”
他压低声音:“最近不知怎的,沼泽深处常有异光冲天,还传来古怪的吼声,引得好几批不知死活的好手进去,结果……回来的不到三成,还都疯了几个,嘴里念叨着什么‘仙宫’、‘妖怪’的。”
“异光?仙宫?”韩非心中一动,这与天帝宝库的传说颇为吻合。
“是啊,说什么的都有。有说是上古仙府出世,有说是绝世凶兽苏醒。总之,邪门得很!”掌柜摇摇头,“小哥你要是想进去,最好找个熟路的向导,买足了解毒避瘴的丹药和符箓。对了,镇东头老孙家专门做这个生意,不过他收费可不便宜。”
谢过掌柜,韩非并未立刻去找向导。他打算先亲自去外围探查一番,以自己的修为和感知,或许比寻常向导更有用。
次日一早,韩非便独自一人离开小镇,踏入死亡沼泽地界。
眼前景象果然名不虚传。茂密得不见天日的古树虬结扭曲,枝叶呈现出各种不祥的暗绿色、紫黑色。地面不再是坚实的泥土,而是深浅不一、冒着气泡的泥沼和水洼,水面漂浮着厚厚的浮萍和腐烂的植被,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空气中,五颜六色的瘴气如同薄纱般缓缓流动,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投下斑驳诡异的光影。
韩非撑开一层淡淡的混沌色法力护罩,将有毒的瘴气和湿气隔绝在外,同时神识小心地向前探去。他发现,这沼泽中的能量场极其混乱,神识受到很大干扰,许多区域如同笼罩在迷雾中,难以探查清楚。
没走多远,麻烦便来了。
“嘶嘶——”
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从侧面传来,韩非转头看去,只见一株粗大的“枯树”突然“活”了过来!那竟是一条伪装成枯木的巨蟒,通体呈灰褐色,与周围环境几乎融为一体,此刻昂起磨盘大小的头颅,猩红的蛇信吞吐,冰冷的竖瞳死死盯着韩非,口中滴落的涎液将下方的泥沼腐蚀得“滋滋”作响。
“五品妖兽,腐沼森蚺。”韩非认出此兽,力大无穷,皮糙肉厚,更能喷吐腐蚀性极强的毒雾。
森蚺显然将韩非当作了送上门的美餐,粗长的身躯猛地一弹,张开血盆大口,带着腥风扑面咬来!
韩非并未后退,甚至没有动用流光剑。他伸出右手,五指虚张,对着扑来的森蚺凌空一按。
“法域,定!”
一股无形的、带着禁锢与秩序意志的力量瞬间降临,将森蚺周身笼罩!那庞大的身躯如同撞入了一池粘稠的胶水,速度骤减,狰狞的扑咬动作也变得迟缓僵硬,眼中露出人性化的惊愕与恐惧。它拼命挣扎,搅得泥沼翻腾,却难以挣脱这无形的束缚。
韩非心念微动,指尖一缕凝练的混沌法力弹出,精准地击中森蚺头颅与身躯连接的某处鳞片缝隙——那里是它妖力运转的一个关键节点,也是相对薄弱之处。
“噗!”
一声轻响,森蚺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随即软软地瘫倒在泥沼中,虽然未死,但妖力已被暂时封禁,失去了威胁。韩非并未下杀手,此兽虽是凶物,但也是此地生态一环,且未主动为恶(在它看来捕猎是天性),略施惩戒即可。
他继续前行,一路上又遇到了几种麻烦。有成群结队、拳头大小、口器锋利的“血翅毒蚊”,被他以法力震荡出的音波驱散;有潜伏在泥沼深处、突然弹出如鞭长舌偷袭的“鬼脸毒蟾”,被他一指点爆毒囊,狼狈逃窜;更有一种能释放致幻花粉的“迷魂妖藤”,悄无声息地缠绕而来,却被韩非法域中蕴含的清明意志直接破去幻术,藤蔓如遇火燎般缩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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