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林芝的阳光还未完全驱散山谷间的薄雾,茹恩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是卓玛打来的视频电话。屏幕那头的她,背景是简陋却干净的土坯房一角,脸上带着高原晨曦般纯净而热情的笑容。
“茹恩姐姐,小盈姐姐,还有林大哥和阿英姐姐,你们今天有空吗?”卓玛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期待和小心翼翼,“我阿爸阿妈听说你们帮了我大忙,特别想感谢你们,想请你们来我们家牧场做客,吃顿便饭,看看我们家的牦牛!”她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地补充道,“就是……我们家条件比较普通,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我们几人相视一笑,都被卓玛的真诚所打动。小盈接过电话,温柔地说:“卓玛,你太客气了。能去你家做客,我们很高兴,怎么会嫌弃呢?我们这就过去。”
按照卓玛发来的定位,我们的越野车离开了柏油路,驶上了一条颠簸的土石路,向着雪山脚下、尼洋河畔的一片开阔河谷地带深入。约莫一小时后,几座低矮的土坯房和一片用木栅栏围起来的宽阔草场出现在眼前。这就是卓玛的家。
卓玛和她的父母早已在院门口等候。她的父母是典型的藏族牧民,脸庞被高原阳光和风霜刻满了深深的皱纹,但笑容无比质朴温暖。他们不会说汉语,只是不停地用藏语说着“突及其(谢谢)”,用力地握着我们的手,眼神里满是感激。房屋确实简陋,泥土的地面,家具很少,但收拾得异常整洁,火塘里烧着干牛粪,散发着独特的暖意。
午餐简单却充满了诚意。大块的手抓羊肉、风干的牦牛肉、自家酿的醇厚青稞酒、浓稠的酸奶,还有热腾腾的酥油茶和糌粑。卓玛的母亲不停地给我们添茶添肉,生怕我们吃不饱。我们围坐在火塘边,听着卓玛在一旁翻译,她父亲用不太流利的汉语夹杂着藏语,笨拙地介绍着牧场的情况,眼神里既有生活的艰辛,也有对女儿能上大学的自豪。这顿饭,吃得我们心里暖烘烘的,也沉甸甸的。
午饭后,阳光正好。卓玛兴致勃勃地提议:“林大哥,小盈姐...,我带你们去牧场深处看看吧!我们可以骑马去,那里的风景更美!”
牧场边缘有一个简易的马棚,拴着几匹马。卓玛牵出一匹看起来格外神骏、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有些自豪地对我说:“林大哥,这是‘雪狮’,是我们牧场最好、也是最烈的马,平时除了阿爸,很少有人能驯服它。我看您气质不凡,要不要试试?”
我微微一笑,在英国留学时,我曾专门学过一段时间马术,对于驾驭烈马并不陌生。我走上前,熟练地抚摸着“雪狮”的脖颈,与它那双桀骜不驯的眼睛对视,释放出平静而自信的气息。雪狮起初有些不耐地打着响鼻,蹄子刨着地面,但在我的安抚下,渐渐安静下来。我利落地翻身而上,动作流畅标准,稳稳地坐在马背上,拉紧了缰绳。
卓玛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钦佩:“林大哥,您会骑马?而且骑得这么好!”
“在英国学过一点。”我淡然一笑,调整了一下姿势,白马“雪狮”在我身下变得异常顺从。
小盈、茹恩和阿英则选择了性格温顺的母马,由卓玛帮着骑了上去。卓玛自己骑上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一声清脆的呼哨,我们的马队便向着牧场深处进发。
起初是在平缓的草甸上慢行,身边是成群的牦牛和藏羊,如同散落在绿毯上的黑珍珠和白珍珠。渐渐地,我们沿着一条溪流进入了地势起伏的丘陵地带。视野越发开阔,蓝天白云下,远方的雪山仿佛触手可及。
“林大哥,我们来赛一段怎么样?”卓玛骑在枣红马上,回头对我喊道,眼神中充满了挑战的意味,带着藏族姑娘特有的野性美。
“好!”我也被这高原的旷野和身下骏马的活力所感染,双腿轻轻一夹马腹,低喝一声:“驾!”
“雪狮”如同离弦之箭般蹿了出去,卓玛的枣红马也毫不示弱,紧紧跟上。两匹马,一白一红,在辽阔无垠的高原草甸上并辔奔驰,风声在耳边呼啸,绿色的草浪在脚下急速后退,远处雪山的峰顶在视野中跳跃。这种感觉,无拘无束,酣畅淋漓,仿佛整个天地都属于我们。小盈她们落在后面,传来阵阵兴奋的惊呼和笑声。
不知奔跑了多久,直到一条清澈的溪流拦在面前,我们才勒住马缰。马儿喘息着,身上蒸腾着热气。我们下马,任由马儿在溪边饮水吃草。
找了一处平坦的草坡坐下,眼前是如画的风景:溪流潺潺,牛羊漫步,雪山巍峨。气氛宁静而美好。
“卓玛,”我看着身边这个眼神明亮、充满生命力的姑娘,心中那个念头愈发清晰,“你的牦牛肉干品质很好,你和你的家庭也值得更好的发展。想做好网店,需要系统专业知识。你想不想……更深入地学习一下电子商务的运营?”
卓玛转过头,有些疑惑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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