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赶得太急,有些写的不太清楚,凌晨上传后改不了,这一章?充一些内容)
正月的沪上,冷得能哈出白气,黄浦江面上飘着碎冰碴子,风刮在脸上跟小刀子割似的。
青帮张老七的走私据点里,煤炉烧得旺,却驱不散满屋子的愁云,他拿着黄铜烟杆,烟锅里的烟早灭了,指节却因为用力抓得发白,眼睛死死盯着桌上那张被揉皱的纸条,脸色比外面的天还沉。
“老大,那东洋小队长又回话了。”旁边的手下二柱子缩着脖子凑过来,声音发颤,“说……说就算咱再加三倍的钱,这药材也不能还,还说再纠缠,就把咱据点给端了……”
“把我们给端了?他娘的小鬼子!”张老七“啪”地把烟杆拍在八仙桌上,桌上的茶碗都震得晃了晃,“这药材是给北方抗日的兄弟救命用的!当归、党参、还有止血的三七,前线多少人等着用药?他们也真敢扣!良心都让狗吃了?”
二柱子不敢接话,只能挠挠头站在旁边。
张老七喘了口气,又颓然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他这走私生意做了十几年,黄浦江的水道摸得比自家院子还熟,从没栽过这么大的跟头。
本来想趁着夜黑,走自己那条没人知道的秘密通道把药材运出去,谁料过东洋人的关卡时,被那姓高田的特高课小队长抓了现行,那鬼子眼尖,一看见车上的药材就红了眼,说要“充公上交”,其实就是想倒手卖个好价钱。
他找过青帮的老关系打招呼,没用;托人给那小队长送金条,人家连门都不让进。
眼瞅着前线的兄弟等着用药,张老七急得满嘴燎泡,夜里都睡不着觉。
正愁得没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穿着藏青色短褂、戴着毡帽的汉子推门进来,脸上带着股利落劲儿,正是军统上海站的陈三响。
他一进门就扫了圈屋子,目光在张老七铁青的脸上顿了顿,才抱了抱拳:“张老板,别来无恙?”
张老七抬头一看,心里先是一愣,随即就反应过来,这是戴明远站长那边派来的人。他赶紧起身,让二柱子倒茶,声音都透着股急切:“陈兄弟,你可算来了!我这正愁得头发都快白了,你们要是再不来,我都想跟小鬼子拼命了!”
陈三响坐下,端起茶碗喝了口热的,才慢悠悠开口:“张老板的事儿,戴站长都听说了。
东洋鬼子扣你药材,这事儿咱们不能不管。不过,我们也有件事想麻烦张老板。”
“你说!”张老七立马接话,往前凑了凑,“只要能把药材弄回来,别说是麻烦,就是让我张老七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含糊!”
陈三响放下茶碗,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打开里面是两张照片——上面是两个穿着学生装的年轻人,“这是咱们军统的两个信使,手里揣着东洋人的人体实验室机密情报,得赶紧送出上海。可现在鬼子封得严,轮船、火车、汽车都查得紧,正规路子走不通。听说张老板有条秘密通道,想借你的道用用。”
他顿了顿,看着张老七的眼睛:“条件是,我们帮你把药材抢回来,连人带药一起送出去。张老板,你看这买卖成不成?”
张老七心里咯噔一下。他那秘密通道是在黄浦江上游的一个浅滩,平时用来走私些洋布、西药,从没让人发现过。
要是借给军统的人用了,万一走漏了风声,鬼子要是找上门,他这十几年的基业就全完了。
可转念一想,药材是救命的,情报更是能端了鬼子的实验室——都是为了打鬼子,他犹豫个啥?
“成!”张老七一拍桌子,声音响亮,“就这么定了!通道我给你们用,只要能把药材和信使送出去,我张老七啥也不说!你们啥时候动手?”
“今天凌晨三点,我们在关卡东侧的小山坡准备动手。”陈三响掏出张地图,铺在桌上,指着上面的红点,“到时候会有公道社的沈佑铭沈先生带人手配合咱们。沈先生你该听过吧?身手好,专杀鬼子,有他在,保准万无一失。”
“沈佑铭?”张老七眼睛一亮。这名字他早有耳闻——公道社的老大,听说身上有门厉害的枪术,杀起鬼子来跟切菜似的,而且为人仗义,接触过的人都说他讲义气。有他帮忙,这事儿确实靠谱多了。
“有沈先生在,我就放心了!”张老七松了口气,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模样,“我这就去准备船,等药材一到手,咱们立马去五里小李村汇合,走秘密通道!”
与此同时,公道社的据点里,却是另一番热闹景象。
这据点是很早以前老周找的废弃船厂,里面改得跟迷宫似的,到处都是老周改装的机关——墙上藏着暗格,地上有陷阱,连窗户都装了能自动关上的铁栅栏。
此刻,厂房中间的空地上,贺猛正抱着一挺重机枪来回摆弄,那机枪比他半个人还高,枪管闪着冷光,旁边堆着两箱子弹,足足有四百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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