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宁不是很想跟雷顿这个兽警说话。
她瞥了眼雷顿，对上他打量而来的视线，立即垂下眼眸，拢着手往亚历克斯身边靠了靠。
她不喜欢被人这样盯着，而且雷顿作为警察，眼神明亮犀利，像是一眼就能把人看透。
比起其他兽人的窥探和好奇，这种直白的近乎审视的目光让她更加不自在，甚至有些发怵。
对于隐藏着身份的她来说，她对雷顿有种遇到天敌般的恐惧心理。
她伪装了这么久的侏儒混种，还在工地代替库克干活都没被人发现真实身份。
进了趟警局，身份就被雷顿扒了下来。
还好亚历克斯是个好兽人，不然结果可没有她现在这么乐观。
不由得，谷宁往亚历克斯身边又靠拢了些，几乎快要贴到亚历克斯的手臂。
亚历克斯正低头处理终端上一些工作内容，注意到谷宁靠近自己的动作，手指微微一顿，而后当做什么都没看见，继续处理工作。
“多大了，还这么赖着兄弟。”雷顿见小混种往亚历克斯身边粘去，嗤的一笑。
他说完，又想到谷宁是侏儒混种，并不是正常兽人。
有人管的混种都会比较依赖亲属，这样的混种也好管理，至少犯了什么事也能找到人给他们负责。
侏儒混种没有为自己行为负责的思维能力，他们的行为大多时候都是按照自己的心情来，退化不太严重，或是性格稳定些的还能听从管教。退化严重些的，那就是饿了看到吃的就抢，觉得受到威胁了就攻击，和原始野兽无异。
雷顿看小家伙乖乖坐在自己兄弟身边，就来了兴致想要逗逗他。
这小混种和一般的侏儒混种有些不同，首先就是体型要小上不少，像是还在成长期的兽人。
但成长期的兽人哪有他这么乖的，他们每天都精神旺盛，不惹点事出来都不痛快。
“吃早饭了吗？”雷顿看着谷宁道。
小混种低垂着脑袋，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腿，警局的长椅太高，她坐上去脚都够不着地面。
于是，他的语气也像是在哄小孩，“想吃什么？我让人给你去买。”
谷宁不想搭理他，当做没听见。
她可是混种，不搭理人很正常，要是跟他交流那才奇怪。
她也不想表现出她很好说话的样子，在心里默念着自己是混种，混种，暴躁不讲理的混种。
雷顿：“小家伙，听见我说话......”
“她吃过了。”亚历克斯从终端中抬头说道。
雷顿：“你是怎么教他的？这也太老实了。”
老实？
亚历克斯偏头看了看安静的小雌性，道：“我家这个和其他侏儒混种性格没有太大区别。”
谷宁晃腿的动作顿住。
亚历克斯继续道：“他的畸变值目前只有25%，我还算能管得住，只要不激怒他，他就还算听话。”
雷顿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按照他两次遇到这只小狼的情形来看，小狼性格确如亚历克斯所说那般。
他打开抽屉，拿出一罐零食肉干朝亚历克斯抛去，“给他吃点零食打发时间。”
亚历克斯抬手接过，打开零食罐盖子往谷宁面前递去。
谷宁摇头。
吃东西就要摘口罩，她可不敢在这么多兽人的眼皮子底下吃。
亚历克斯知道她不会吃，把零食罐放到旁边。
“还记仇呢？”雷顿道。
他看出来谷宁不太喜欢他，当然，被他逮到的兽人就没有喜欢他的，不过他觉得小混种对他有股怨气。
他当了近十年的警察，整天和各种混蛋、罪犯等打交道，拥有敏锐的直觉和洞察力。
“我没揍你又没关你的，对你挺不错啊。”
雷顿视线在谷宁身上来回打量，职业的本能让他想要在谷宁身上找到那股怨气来源。
看着看着，他心底就浮现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觉。
很快，雷顿就知道怪在哪了。
是小混种身上的味道。
雷顿鼻子微微抽动，在空气中嗅了嗅。
他没有闻到小混种的味道，只闻到亚历克斯那略有些浓烈的狼族气味。
雷顿视线在这兄弟俩身上转了转，眸中划过思索。
想到了什么，他不动声色点开小混种的个人信息查看。
信息上明确写着谷宁是狼族混种。
雷顿记得，前面几次和谷宁接触时，他身上一股兽味剂的味道。
这东西能骗过其他兽人，却骗不过他。
不过这小混种没犯什么大事，他也不会在这上面多管。
这会，他没有闻到小混种身上的兽味剂味道了，也没闻到他自己的味道，只闻到了亚历克斯的狼味。
雷顿觉得古怪。
虽说有些兽人会很护着自家的混种，在十九区这样的地方，把自己的味道盖在混种兄弟身上保护他也能说得过去，可这气味中的攻击性......
“砰！”地一声，办公室门被人重重推开，打断了雷顿思绪。
谷宁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转头看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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