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飘过故乡的云,
它不停地向我召唤。
当身边的微风轻轻吹起,
有个声音在对我呼唤……”
他的嗓音平和,带着一种叙事般的质感,吉他的伴奏简洁而深情。
第一个音符出来的瞬间,艾略特就像被无形的箭矢射中了一样,猛地挺直了背脊。
作为吟游诗人,他对旋律的敏感度远超常人。
这歌曲的结构、和弦的走向、情感推进的方式,完全颠覆了他所熟知的一切诗歌与歌谣的范式!
没有繁复的史诗转调,没有宫廷乐的刻板华丽,它如此直白,却又如此深刻地,用最简单的意象——“故乡的云”、“归来的路”、“疲惫的脚步”,瞬间凿穿了他的心防。
他常年流浪所积累的所有乡愁与孤独,仿佛在这一刻找到了唯一的泄洪口,鼻子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
巴林原本不以为然的嘟囔卡在了喉咙里。
矮人热爱战鼓和号角,崇尚力量与豪迈,但这首缓慢深情的歌曲,却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精准地砸在了他那颗藏在厚实胸膛下的心上。
他甚至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仿佛那里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这旋律让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离开铁炉堡,在陌生矿道里摸着黑,心里却想着家里那杯冒着泡沫的麦酒和火炉的温暖。
这太邪门了!
塞拉则已经完全进入了学术分析状态,但她惯有的理性框架在这首歌面前显得有些无力。
她碧绿的眼眸中充满了困惑与惊叹:“这……这是什么和声体系?情感表达的逻辑……为何能如此直接有效?它不属于任何传统的音乐理论!”
当夏洛唱到“归来吧,归来哟,别再四处漂泊”时,艾略特的眼泪终于没忍住,啪嗒一下掉在了他怀里的鲁特琴琴弦上。
他慌忙去擦,但是眼泪却越擦越多,怎么也止不住。
一串一串落下的泪珠,诉说着这位年轻吟游诗人涌动的心湖。
一曲终了,小院里陷入了比刚才更深的寂静。
只有空气中似乎还在微微震颤的旋律余韵。
“锻火在上,这太惊矮人了……”
巴林第一个喘着粗气打破了沉默,他用力抹了一把脸,好像想擦掉某种并不存在的尴尬情绪。
“阿夏叔,这……这玩意儿……比最烈的龙血酒还……还他娘的够劲!”
他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矮人式形容词了。
塞拉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日的冷静,但微微的颤抖出卖了她。
“夏洛法师,请原谅我的失态。这音乐的情感饱满程度,远超我的认知。这绝非寻常的曲子,它背后一定有一套完整的、我们尚未知晓的音乐体系!”
艾略特终于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夏洛,激动得语无伦次。
“老、老板!求您!教教我!这……这就是您说的,‘能传遍大陆每一个角落’的声音吗?”
“可以的,一定可以的,如果让我演唱这种音乐,那我的声音或许真的可以,传遍大陆!”
夏洛看着三人的反应,心中最后一点不确定也消失了。
地球音乐的魅力,果然能跨越位面。
事实证明,有些东西不论时间空间,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它都是共通的。
他放下吉他,没有停留,指尖节奏一变,一段轻快而富有摇摆感的布鲁斯流淌而出,接着又是一段旋律优美、叙事极强的校园民谣。
一首接着一首,风格迥异,但是各具魅力的新颖旋律从夏洛指尖与口中流出。
每一首不同风格的歌曲,都像是一块全新的拼图,猛烈冲击着三位异世界土着对“音乐”的认知边界。
艾略特如饥似渴地记忆着旋律和歌词片段,身体不自觉地跟着节奏轻轻晃动;
巴林开始用他粗大的指节跟着敲打桌面,发出咚咚的闷响;
塞拉则已经完全沉浸在对不同音乐风格的感受中,嘴里无意识地喃喃着一些乐理术语。
一轮曲终。
夏洛开始重点教艾略特演唱《故乡的云》和另一首相对简单的民谣。
艾略特作为吟游诗人的天赋此刻展现无遗,他学得极快,并且在夏洛的指导下,尝试拿起吉他伴奏,虽然略显生涩,却也能勉强跟上。
望着艾略特逐渐上手,用他独具魅力的音色,演绎出了故乡的旋律,夏洛不禁点了点头。
艾略特那略带沙哑磁性如黑胶唱片的质感,结合地球歌曲的情感传递,迸发出了一种别样的魅力。
一旁的巴林与塞拉也诧异于艾略特的脱胎换骨。
明明之前在小酒馆的时候,艾略特唱歌是什么样的他俩也都有目共睹。
但此刻仅仅只是换了一把乐器,换了一首歌曲,这个窘迫自卑的年轻人,却开始展现出了自己的魅力。
“啪啪啪”夏洛鼓起了掌。
“很好,小艾同学,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夏洛比了个大拇指。
“小艾,你学会的,不仅仅是几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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