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宁!你到现在都不知道错了!房名大师跟你说了这么多都白说了?”
“可我说的是事实!她不是凶手,是夏紫凝说谎!”
“你真是太幼稚了,你身为见习神修者,你的言论要分场合、看时机!你马上就要为自己的鲁莽付出代价了。”
“我懂。不就是去霖谷院服刑吗?我甘愿受罚!”
“你好自为之吧,如果回来后还像今天一样,我...我们没法再教你了!”
...
自从魔礼卫来接管调查权后,“蠕虫号”上的士气彻底坠入冰点。舱室里的交谈声变得稀落,每个人的眼神都像是被抽走了魂火,整艘星舰沉入濒死般的寂静。
傍晚,穷奇星的光芒即将消退在通道时,又有一队身着霖谷院的神修者登舰。他们面容肃穆,押送着一辆由暗沉金属打造的氮压囚车,森然寒气不断从车体渗出,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带着无声而沉重的压迫。
紧接着,大家就听见南潇与罗宁在舱内激烈争执。经过走廊时,两人脸色都极为难看。直到罗宁被霖谷院的人押入囚车带走,全程无人敢上前询问。
交接班时,看见南潇匆匆往自己房间走,罗晓怡终于鼓起勇气追了上去。
“副舰长...早上我哥顶撞您……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什么事,你自己去问罗宁。”
“他不肯告诉我,只说……要离开几天。”
见罗晓怡满脸忧色,南潇放慢脚步,语气也跟着缓了下来:“前几日石林事件的最终裁决下来了,虽判定他是无意,但鉴于产生极其后果的严重,所以判了一个月“锢灵刑”,由霖谷院代为执行。”
“‘锢灵刑’?那是什么刑罚?我哥他不会有事吧?”
“不会有大事,”南潇略作沉默,“但免不了要吃些苦头。”
“锢灵”,是专为神修者所设之惩戒措施。其初衷本为抑制失控的高维能量并加以观测。而后也逐渐演变为惩戒某些神修者的手段。受刑者不仅将度过拘禁岁月,更需承受远超肉体之苦——当弦力被生生抑制之时,宛若抽魂蚀髓,每一刻皆伴随精神撕裂与肉身枯竭的双重剧痛。
当罗宁被带入霖谷院的锢灵室,两名执法长老早已率领数十名弟子静候多时。
“现在是孚玉星标准时间夜晚十一点十二分,距既定行刑时刻还有四十八分钟。罗宁见习神修者,你是否要求等待至准点开始?”
“不必,就现在。”
“准。”执法长老不再多言,手势一落,冷酷而精密的仪式骤然启动:众执法者环绕罗宁缓步巡行,从四周的容器中调出泛着幽光的“锢灵银髓”——这是一种由高浓度灵素与特质活性水银调和而成的流体。
经弦力精确校准后,他们以毫无情绪的手法将银髓凝为极细的寒针,刺入罗宁周身十二大核心弦力节点。能量没入的刹那,极致的痛苦轰然席卷。仿佛冰寒的金属神经被强行植入血肉,更如亿万冰棘瞬息钻入能量经络,将他奔涌的弦力彻底封冻。
剧痛如潮水般汹涌不绝。罗宁的身体在玄石台上剧烈震颤,每一寸肌肉都在抵抗这灵与肉的双重折磨中绷紧扭曲,涔涔冷汗与无法抑制的痛苦呻吟,成为这冰冷仪式中唯一的声响。
与此同时,强大的高维能量抑制力场如星体引力般笼罩而来,不断冲击着他的精神世界,使之如潮汐动荡,几近崩裂。
“长老他已经撑过了二十分钟,寻常神修者,连一分钟都难以支撑。”
“毕竟是南潇的弟子……”
忽然那个熟悉的女声传来,“是她!”罗宁心里一惊,用尽全力要睁开眼睛,但意识终于不堪重负,彻底沉入无边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微弱的意识挣扎着浮出深渊。
少年艰难地睁开双眼,刑室顶部冰冷的金属光泽映入他模糊的视线。体内那毁天灭地的剧痛已褪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彻底掏空后的虚脱,以及冰冷而沉重的禁锢感。
他发现自己正浸泡在幽蓝的低温冰水中——水中掺入了凝神草液,用以来平静心神。数根比发丝更纤细的微米级动能导管,精准地接入体内,持续注入维持生命的营养流,并抽离因刑罚而产生的狂暴代谢废物。
他微微转动僵硬的脖颈,空寂的刑室之中,唯有两道身影静默地立于液池边——正是眉头微蹙、面色复杂的白广机院长,以及他身旁的夏紫凝。
“广机院长……夏紫凝...师姐。”罗宁声音沙哑,虚弱地问候道,“接下来的三十天……我就一直待在这里吗?”
“等你的身体初步恢复,就可自行离开。”白广机语气平淡地回答。
“可以……出去?”
“嗯,你的活动范围限于霖谷院内。”白广机冷淡地哼了一声,“最高神道会和多闻院都有人为你说话了……你的面子可真是不小,连梅恩宗师都亲自找到我。”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他说“就当罗宁是你们院的弟子,让他在那儿待满一个月便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