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慕兰草原一处山丘连绵之地。
野草高及人腰,四野寂寂。忽见天边青光闪动,一道惊虹破空而至,盘旋数圈后现出我与韩立身影。
他俯视下方,眉头微蹙,袖中屈指轻弹。数道青光直射某座山丘,在二三十丈高处砰然爆裂——一层淡白光罩应声浮现,其下四人正含笑望来。
正是南陇侯、白衫老者、邰夫人与黝黑修士。
“韩道友安然归来,实乃幸事!”南陇侯捻须大笑,挥手撤去光罩。
“其他道友尚未抵达?”韩立飘然落下,含笑问道。
黝黑修士摇头沉声道:“尚未见到踪影。”
南陇侯看似高兴地说道:“无妨,约定时日未过,再等等便是。”
我从容接话:“此行凶险,晚到些也属正常。有君侯与云道友坐镇,我等静候佳音即可。”
“记得上次与法士大战,持续了十余年之久。此番不知又要绵延几载。”南陇侯似笑非笑地看向韩立,“届时天南正魔两道与韩兄所属的天道盟,定要派人参战。以落云宗在盟中地位,必会遣元婴长老助阵——说不定韩道友还有机会重临慕兰草原。”
邰夫人低声道:“除三大势力外,尚有诸多散修自愿前来,其中不乏好手。慕兰人此番未必能占得便宜。”
黝黑修士眉头一皱:“我奇怪的是,慕兰人明知天南联手后他们毫无胜算——上次若非突然来了援军,他们早已溃败——为何还要主动挑起战端?莫非……又新增了什么大部落?”
就在我们议论之际,时间悄然流逝。
南陇侯忽地收声,抬首远眺。众人随之望去,神色微凝——此处毕竟是慕兰草原,来者可能是分散的道友,亦可能是路过的法士。
只见天际光华闪动,一道黑光与两团血雾破空而来。
南陇侯凝望片刻,展颜笑道:“无妨,是王道友与其两位晚辈。”
众人闻言皆松了口气。果然须臾之间,遁光飞近,正是王天古与王蝉、燕如嫣三人。
王天古讶然道:“韩道友竟比王某还早到一步?”
韩立不紧不慢:“只是侥幸未遇强敌,一路尚算顺利。”
王天古不以为意:“道友过谦了。能在这慕兰草原安然往返,本就是实力的明证。”
“咦,尤道友也来了!”南陇侯再次望向天际,面露喜色,“看来我等运气不差,竟都安然抵达。先前还担心若少了助力,能否破禁取宝……”
众人闻言皆露笑意——若真因缺人而功亏一篑,任谁都要扼腕。
“不对!”始终静立一旁的白衫老者忽然沉声道,“尤道友似在被人追赶,身形颇为狼狈。”
只见天边一道白虹仓皇遁来,后方一绿一红两片霞光紧咬不放。转眼间已逼近我们所在的山丘。
南陇侯面色骤沉:“尤道友遇险了。好在只有两名法士,我等一齐出手!”
他身形化作金芒冲天而起。我们互望一眼,当即各展遁光。八道异色光华自山丘升起,直迎那道狼狈的白虹。
“多谢诸位道友接应,尤某感激不尽!”冷面修士抱拳致谢,脸上焦虑尽去,唯余劫后余生的庆幸。
南陇侯现出身形,关切问道:“道友无恙否?不过怎会是两名法士追来?我记得原本只有一人。”
“无妨。只是先与一人缠斗大半日,不料对方援兵突至,尤某只得带着他们兜转两日,略耗了些元气。”冷面修士苦笑摇头。
邰夫人叹道:“难怪道友要一路奔逃。同时面对两名同阶法士,除南陇道友与云道友外,我等任谁遇上都只能暂避锋芒。”
对面两名法士远远停驻,冷眼打量我们。在众人强大神识下,其形貌纤毫毕现:一人面如金纸头戴羽冠,身着麻袍;另一人相貌狰狞绿衫猎猎,皆是元婴初期修为。
南陇侯冷哼一声:“二位还不退去,莫非真要我等出手?就不怕形神俱灭?”
“好大口气!”麻冠法士尖刻回敬,“纵是不敌,拖延半日却也足够。届时你们插翅难飞,不如现在束手就擒,本上师或可容你们转世投胎!”
“拖延半日?真当我等是泥捏的不成?”南陇侯怒极反笑,周身金光暴涨。
绿衫法士漠然接话:“诸位贵客远来,我等身为主人,自当尽心款待。”
“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云兄,动手!”南陇侯面沉如水。
白衫老者轻叹:“本想省些法力……罢了!”张口喷出一面晶光四射的银轮。
对面法士疾退数丈,灵光护体严阵以待。南陇侯袖中金剑倏忽飞出,我与韩立亦默运法力缓缓前压。
就在此时,远处天际红光乍现,一道传音符破空而至!
麻冠法士信手接下,神识扫过顿时失声惊呼。他与绿衫法士传音数语,二人目光齐齐锁定韩立,面色骤凝。
韩立心下了然——必是穆姓老者之事传来。这两人恐怕与那老者渊源不浅。
二法士狠狠瞪了韩立一眼,相视踌躇,攻势竟为之一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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