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们凌空而立,俯瞰着下方奇特的蛇形山脉。
此山绵延三四百里,细长蜿蜒,通体覆盖着银叶怪木。从云端俯瞰,整条山脉银光流转,果真不负“银蛇山”之名。
又飞片刻,眼前赫然出现数个光秃秃的火山锥,不时传出沉闷轰鸣,时有飞灰喷涌,景象骇人。
令人诧异的是,这般险地竟有数十名修士穿梭往来,各色遁光在火山口明灭闪烁。其中以筑基修士为主,结丹修士不过寥寥数人——毕竟结丹后大多专注培炼本命法宝,已无需借此地火炼器。至于元婴修士,更是踪迹全无。
韩立袖袍轻振,七八口金色小剑鱼贯而出,绕身盘旋间骤然化作数丈金虹,挟风雷之势斩向地面!
轰隆巨响震彻四野,剑光落处金芒迸射,乱石穿空。
这般动静顿时惊动了附近炼器的修士,不少人当即御器而来。韩立神色一冷,元婴期的磅礴灵压如潮水般席卷而开,方圆数十里内修士皆骇然变色。
那些本想探个究竟的修士慌忙折返,近处之人更是匆匆撤离炼器之地,生怕触怒这位前辈高人。
待四周修士尽数退避,韩立这才满意地化作惊虹,倏然没入地缝深处。
我与苏澜相视一笑,紧随其后。
方才还人声鼎沸的火山群,此刻以裂缝为中心方圆十里竟成禁区,再无修士敢越雷池半步。
待韩立功成出关,恰好是第三日破晓。我们当即动身前往落魂谷赴约。
谷口阴风呼啸,富姓老者三人已先至片刻。虞夫人正手持罗盘推演禁制,白瑶怡则静立一旁调息。
富姓老者袖中阵旗一展,沉声道:“时辰已到,诸位随我来!”
六道遁光应声而起,如流星坠入翻涌的灰雾之中。
方一落地,便觉脚下绵软——竟是堆积了千年的腐叶。四周灰雾如活物般翻涌,将天光遮得严严实实,唯有点点磷火在枯木间飘忽不定。
富姓老者袖中扣住三枚破煞钉,低喝道:“此地阴煞已凝成实质,诸位切莫离开辟邪珠灵光范围!”
我们齐齐点头,周身护体灵光又凝实三分。
老者手持青铜罗盘在前引路,盘上指针正剧烈震颤,指向灰雾最浓处。
虞夫人突然按住腰间嗡鸣的玉佩,低声道:“有东西在窥伺我们。”
白瑶怡蹙眉望向浓雾:“妾身的冰玉诀竟感应不到具体方位。”
虞夫人指尖掠过玉佩纹路,沉声解释:“是怨灵巢。这些邪物已与瘴气融为一体,除非它们主动现身,否则神识难察。”
就在此时,浓雾中骤然探出布满鳞甲的巨爪,腥风扑面间,一头形似蜥蜴却生有三首的九级妖兽已扑至眼前!
虞夫人素手疾扬,九道乌光自袖中激射而出,化作锁链缠向妖兽利爪!
我心头一凛,袖中冰魄寒光剑铮然出鞘,凛冽剑意如潮水般席卷四方,所过之处连翻涌的灰雾都为之一凝!
“这是变异的三首阴蜥!”白瑶怡纤指掐诀,周身寒气凝成冰晶漩涡,“它中间那颗头颅专破五行法术,诸位切莫动用寻常法宝!”
韩立丝毫不慌,袖中七十二口青竹蜂云剑鱼贯而出,化作漫天金丝结成剑阵,正是专克邪祟的“春黎”剑阵!
苏澜玉手轻扬,三枚乌黑骨钉破空而出——正是得自玄冥老怪的戮魂钉!钉身幽光流转间,竟引得周遭阴气为之倒卷。
在我们合力猛攻之下,剑阵锁链与戮魂钉交织成天罗地网,那三首阴蜥虽凶悍无匹,却也被逼得连连后退,中间头颅喷出的破法黑光渐显涣散。
妖兽轰然倒地刹那,我们各自收回法宝。方才走出十余丈,脚下突然传来机关转动之声——不知是谁触动了上古禁制!
地面骤然裂开无数缝隙,数百只青面獠牙的小鬼如潮水般涌出,发出刺耳的尖啸!
白瑶怡素手轻扬,七道寒光如流星般掠过,所过之处小鬼尽数冰封碎裂!
韩立忽然开口:“这些小鬼行动颇有章法,莫非受人操控?”
虞夫人摇头掐算:“不像人为操控,倒像是被某种至阴之物吸引而来。”
富姓老者神色一动:“莫非……是九幽魂莲即将成熟散发的异香?”
我皱眉望向幽谷深处:“若真是魂莲引来的小鬼,只怕越往深处走,遇到的阴物会越棘手。”
苏澜却指尖凝出一缕纯阳真火,轻笑道:“正好让我的‘琉璃净火’活动活动筋骨。”
前方雾气稍散,赫然露出三条岔路。左侧通道隐现磷火,右侧传来流水声,中间则弥漫着令人心悸的死寂。
虞夫人托起罗盘,只见指针在三条岔路间剧烈摇摆:“此地阴阳紊乱,罗盘已失准星。富师兄以为该如何抉择?”
富姓老者沉吟片刻,袖中滑出一枚古旧铜钱:“既然天机难测,不如问问这枚‘问路钱’。”
我们凝神望去,只见那枚问路钱落地后竟自震颤起来,滴溜溜向右方岔路滚去,最终在洞口处轻轻立住。
富姓老者抚掌笑道:“天意指向右路,我等便循此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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