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了车去第五街区,吕息全程都坐得笔直,双手紧握成拳放在膝盖上。
陈波突然开口,“老头,咱们就这么空手上门不太好吧?要不要买点见面礼?”
吕息如梦初醒般点点头:“对对对...我都二十年没见她们了,也不知道...不知道她们还认不认得我。”
第五街区也算繁华,即使已近午夜,周边依旧灯火通明,有夜市开着,还有不少店仍亮着灯。
两人匆匆买了些水果和营养品,吕息付钱时手抖得差点拿不住钱包。
走在小区里,陈波打量着四周点评。
“这小区样子货,看着光鲜安保也太松了,连个登记都没有,这谁都能进来,老头,等认亲后你得赶紧给她们换个安全点的地方。”
吕息低声呵斥,但声音里的颤抖出卖了他的紧张。
“别乱说话,我们没权做决定!看她们的想法!”
陈波耸肩:“行吧。不过你想好待会儿怎么自我介绍了吗?总不能直接说我是你失踪二十年的老公吧?那不得把人吓死。”
吕息嘴硬,“当、当然是想好了...实话实说就行...”
真到了那扇贴着福字的门前,吕息犹豫了三分钟,他抬起的手悬在半空,迟迟不敢落下。
陈波靠在斑驳的墙面上,白色T恤蹭上了一层灰白的墙粉。
“老头,你行不行啊?这都磨蹭快五分钟了。再这样我替你敲门了!”
“不要!我想想,我再想想。”
又过了好一会儿,吕息终于深吸一口气,用指节轻轻叩了三下门。
沉闷的敲门声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
但没人应。
周围也没邻居出来看。
陈波忍不住嗤笑出声,“大半夜十二点,光敲门不说话,鬼知道你是谁啊?换我也不敢开。”
吕息被噎得说不出话,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有些发颤:
“那个...我是吕息,能...能开一下门吗?”
门内依然寂静无声。
陈波翻了个白眼,上前用力拍了两下门提高音量道。
“阿姨您好!这老头是来认亲的,听说你们过得不容易,大老远连夜坐车过来,还带了礼物。我们真没恶意!能聊聊吗?”
吕息的脸地红到了耳根,他一把拽住陈波的胳膊,压低声音怒道。
“你胡说什么呢!谁让你这么说的!”
这时,门内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带着明显的警惕。
“太晚了不方便,有什么事明天白天再说吧。”
吕息听到声音有些激动,他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和一支圆珠笔,颤抖着手写下电话号码。
“好、好的!”他对着门缝说,“我把联系方式和礼品都放门口了...请一定要加我...我会把事情都说清楚的...”
写完号码后,他又犹豫了一下,在纸条背面补上一行小字。
[我是你母亲的故人]
门内的蒙栗紧握着菜刀,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
直到确认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楼道尽头,她又等了足足五分钟,才小心翼翼地凑近猫眼。
确认走廊空无一人后,她仍不放心。
又侧耳倾听了好一会儿,确定真没动静后才离开门口。
门她自然没打开。
大晚上的,天王老子在外面她也不会开门的。
把刀放回厨房,蒙栗听到母亲蒙安安的咳嗽声。
“妈,要不要再烧一壶热水?”
蒙安安的声音虚弱却温柔,“不用啦,壶里还有,你早点休息啊小栗。”
蒙栗了一声,却没有立即离开。
她站在黑暗中,听着母亲压抑的咳嗽声,指甲不自觉地掐进了掌心。
卧室里,蒙安安靠在床头,在黑暗中睁着眼睛。
她数着时钟的滴答声,仿佛在数着自己生命的流逝。
止痛药的药效正在消退,熟悉的疼痛又开始在骨骼间蔓延。
她该死的,她不应该这样拖累小栗。
这个病就是个无底洞,医生早就说过治愈希望渺茫。有时候她真想一死了之,可是...
蒙安安艰难地翻了个身,老旧的双人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惨白的光痕。
她贪恋地看着那道月光。
哪怕是这样一副残躯,她也想活下去。
想看着女儿长大,想参加她的婚礼,想抱一抱未来的外孙...
但现实是残酷的。
蒙安安睁着眼睛,在黑压压的环境下再一次琢磨着如何用她的死,搞来一笔钱让女儿没那么辛苦地活下去。
*
晚上七点四十二分。
看着把一切收拾的妥妥当当的田螺姑娘李梨,池卓很是欣慰。
“不错不错,给你加工资。”
李梨眼珠子亮晶晶盯着池卓:“姐,我不想要加工资,你之前画的那种符...能不能给我一张?”
池卓歪着头想了想。
“哪种啊?是傀儡符吗?那个需要灵力驱动,你又没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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