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是知道了，但现在还不是上山的时候。”江见野收起地图。
两人开着车直奔唐市。
找了个公用电话亭，林初夏拨通了曲司令办公室的专线。
电话一接通，林初夏的声音立马带了笑：“领导，这次我们出差前您交代的任务都完成了，收获不小。”
电话那头传来曲司令爽朗的笑声：“哈哈，好。赶紧回来，就等着你俩带回来的新技术开工呢。”
“嗯~我们这就去买票。”林初夏利索地挂了电话。
交了电话费，两人直奔火车站。
一打听，回程的火车得明天中午11点才发车。
“得，今晚住唐市了。”
江见野一摊手，随即又来了精神：“走，媳妇儿，带你逛逛唐市，买点好吃的去。”
两人先去了粮站，把军区发的军用粮票、肉票，都换成全国通用的粮票和副食品券，直奔唐市百货大楼。
一进百货大楼，林初夏的眼睛就有点不够用了。
蜂蜜麻糖甜香诱人，九美斋的烧饼看着就酥脆，东陵糕点精致漂亮，万里香的烧鸡油光锃亮，红颜肘子酱色浓郁，花生酥糖香气扑鼻…
林林总总，两人跟不要钱似的买了一堆。
江见野的视线却被一套瓷器牢牢吸住了。
那是绿宝石牌的骨瓷餐具和茶具，釉色白中透绿，淡雅又高档。
“媳妇儿，这个好看。这套餐具送爸妈，茶具送爷爷和曲司令，再弄一套留着，等季砚青和云舒结婚当贺礼。咋样？”
林初夏一看也喜欢：“同志，这餐具和茶具怎么卖的？”
柜台后面，一个年轻的女售货员正嗑着瓜子，闻言抬起头，利索地把瓜子皮一扔，一口地道的唐山味儿就出来了。
“恁们外地的，没咱当地的工业票，压根儿买不了哇~~”
最后一个‘哇’字先扬后抑，拐了好几个尾音儿，地地道道的唐市人。
林初夏早有准备，掏出部队特供的军用工业票递过去：“您看这个成不？”
售货员接过来一看，眼睛一亮：“哟，介军用工业票顶用。不过咱这骨瓷都是成套卖的，不拆零啊。餐具一套68块钱，搭你两张军用工业票。茶具48一套，搭一张票就成咧~~”
听完报价，两人盘算了一下手里的票券，餐具茶具各要了三套。
售货员麻利地开票，江见野交钱。
不一会儿，几个刻着“北方瓷都”字样的结实木匣子就摆在了柜台上。
林初夏打开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完好无损，这才心满意足地和江见野离开。
把大包小裹和宝贝瓷器都收进空间，两人一看时间还早，干脆溜达到了凤凰亭。站在高处俯瞰唐市全貌，江见野还兴致勃勃地拉着林初夏拍了几张合影。
看着脚下繁华的城市，江见野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压低声音问：“媳妇儿，你说…唐市这地震还会发生吗？”
林初夏摇摇头：“不确定，但可以看看。”
她说着，在亭子的廊椅上坐下发动慧眼，随机看向街上行人的未来碎片。
片刻之后，她眉头紧锁，脸色更难看了。
画面中，大地依旧在剧烈晃动，房屋倒塌，无数鲜活的生命被无情吞噬…
“这…难道之前的预警都没用吗？”
林初夏心里堵得慌，她和兰依依明明都跟陈司令预警过，曲司令也知道。
为什么还是这样？难道这真是无法改变的命运？
如果连唐市的灾难都改变不了，她费尽心思收集四颗龙血果，又有多大意义？
这一刻，林初夏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和无力。
江见野一看她的神情，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
他握住林初夏冰凉的手：“媳妇，别灰心。咱们回去再跟陈司令、曲司令好好说说，办法总比困难多，事在人为。”
林初夏重重叹了口气，只觉得身心俱疲，像跑了场马拉松。
空间里，墨老二苍老的声音适时响起：“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夏夏，人的未来，变数如同沙海。你已尽力播撒改变的种子，但有些事，如同老酒，需要时间去发酵其味。”
林初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句话墨老二曾说过。
天地遵循自然规律运行，对万物一视同仁。不会偏爱给予关照，也不会厌恶而苛责，万物都按照自身的规律生灭。
唐市地震的根本，恐怕还是在于地壳深处那无法阻挡的地壳活动或者是大量开采煤矿的原因。
“如果地震真的无法避免...”
林初夏眼神重新聚焦坚定起来：“那至少我们可以努力让损失降到最低。陈司令那边，再去说一次。”
毕竟唐市属于京市军区管辖，陈司令绝不会坐视不理。
回到东沈军区，两人第一时间把从山田芳明脑子里挖出来的潜伏特务名单上交给了曲司令，并请他尽快安排与陈司令的通话。
临走时，江见野拿出一个盒子，轻轻放在曲司令办公桌一角。
江见野笑得真诚：“司令，我们两口子在唐市看见这套新茶具，釉色清亮，器型也雅致，想着给您换换新，平时批文件累了，泡杯茶润润嗓子，看着也舒心点。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就图个您用得顺心。”
曲司令打开盒子，看到里面温润如玉的茶具，眼睛瞬间亮了，忍不住上手摸了摸。
天知道他多稀罕这些精致玩意儿，但为了符合艰苦朴素的作风，他用的一直都是豁口的茶具。
再加上身份摆在这儿，平时谁敢给他送礼......
就算有人敢送，他也不敢收，怕惹一身腥。
可眼前这俩孩子不一样，是他看着成长起来的嫡系，跟自家小辈差不多。
曲司令这回破天荒地没推辞，直接拿出茶壶茶杯，乐呵呵地摆上了桌。
“好看~老头子我就不跟你们假模假式地客气了。正好，明天上午你俩来司令部一趟，咱们得好好合计合计去昆仑山的路线和装备。”
说完，就拎起暖壶开始冲洗新茶具，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撤了。
“是！”两人敬礼告退，马不停蹄地去干休所接上江老爷子回家吃顿团圆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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