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时间,转瞬即逝。
这三日里,幽云城表面平静,暗地里的波澜却愈发汹涌。
李万财在孙思文(实则是北鹏暗中持续吞噬残余诅咒)的“调理”下,身体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虽然距离痊愈尚远,但已能下床行走,处理一些简单事务。李家的危机并未解除,债主依旧虎视眈眈,但至少,顶梁柱没倒,希望犹存。李明远对北鹏小院这边更是感恩戴德,暗中送来了更多实用的物资和关于城内各方势力的详细信息。
而那个胡账房(胡有财),在几次试图接近李万财未果、并被李明远严密监视后,似乎察觉到了危险,行事越发鬼祟,与那王半仙的接触也频繁起来。这一切,都在赵常的暗中监视下,源源不断地汇总到北鹏这里。
黑袍势力暂时没有新的动作,似乎在酝酿着什么,又或许是在忌惮着什么。
北鹏则利用这三日,彻底稳固了吞噬诅咒所得,并尝试更精细地操控气运。他甚至能初步将吞噬来的、经过纯化的气运,暂时储存在鼎魂周围,如同一个微小的气运池,以备不时之需。他感觉到,自己似乎触摸到了某种瓶颈,一旦突破,或许就能真正重新踏入修炼之门,凝聚道基。
终于,到了“北境英才宴”的日子。
傍晚时分,镇北侯府张灯结彩,车马盈门。北境有头有脸的年轻俊杰、军中骁锐、世家子弟、商会代表,甚至还有一些周边部落派来观礼的使者,齐聚一堂。觥筹交错,丝竹悦耳,一派热闹景象。
北鹏依旧穿着那件浆洗发白的青色旧袍,带着一身儒衫、努力维持镇定的孙思文,准时出现在了侯府门口。与周围那些锦衣华服、珠光宝气的宾客相比,他们主仆二人显得格格不入,瞬间吸引了许多或好奇、或鄙夷、或探究的目光。
“那就是被废的前太子北鹏?”
“他怎么来了?侯爷竟然邀请了他?”
“看他那穷酸样,真是丢尽了皇室脸面。”
“听说他身边那个老仆是个神医,治好了李万财的怪病?”
“嘘……慎言,侯爷既然请了他,必有道理。”
议论声窃窃响起,如同蚊蚋。
北鹏对这一切置若罔闻,面色平静,递上请柬,在侍从的引导下,坦然步入这喧闹的宴会厅。孙思文跟在他身后,感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手心冒汗,但看到北鹏那如山岳般沉稳的背影,也渐渐挺直了腰杆。
宴会厅极大,装饰粗犷而豪迈,符合北境风格。姜震山高坐主位,身旁是姜洛神,今日她换了一身水蓝色的宫装,少了几分英气,多了几分清丽,依旧是全场最瞩目的焦点。雷豹等一众将领和重要幕僚分坐两侧。
北鹏的位置被安排在一个不算起眼,但也绝非角落的地方,显示出姜震山对他的一种微妙定位——既非核心心腹,也非无关人等。
姜洛神的目光在北鹏进场时便落在他身上,见他面对众多非议依旧从容不迫,眼神微微一动。
宴会按部就班地进行,无非是歌舞助兴,宾客相互敬酒,吹捧寒暄。北鹏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偶尔与上前搭话的人客套两句,大部分时间都在默默观察。
在他的气运视觉下,整个宴会厅堪称一场气运的“博览会”。
姜震山父女的赤红带青气运最为耀眼;雷豹等将领是炽烈的军煞血气;一些世家子弟是或浓郁或稀薄的富贵之气;商会代表多是金黄色的财气,其中那个被称为钱富的北境商会会长,财气最为雄厚,几乎凝成实质,但其气运光柱底部,却隐隐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灰线,似乎与外界某些不稳定的因素相连;而那些部落使者,气运则带着各种图腾般的异色,有的狂野,有的诡秘。
他也看到了几个气运颇为特殊的人。一个坐在姜震山下首不远、面容阴鸷的中年文士,气运是暗青色,带着算计与隐匿,正是莫霖。其气运与侯府主体连接紧密,但北鹏总觉得那连接点,似乎有些过于“光滑”和“刻意”。另一个则是一个坐在角落、独自饮酒的年轻将领,其气运竟是罕见的银白色,带着一种破锐的锋芒,但似乎被什么压抑着,显得有些郁结。
“果然藏龙卧虎。”北鹏心中暗道。这北境之地,气运流转,各有千秋,若能善加利用……
酒过三巡,气氛愈发热烈。一些年轻气盛的子弟,开始按捺不住,想要在侯爷和姜小姐面前表现一番。
这时,一个身着锦袍、面色倨傲的年轻人站起身,他是幽云城守备之子,名叫王通。他端着酒杯,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了北鹏身上,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久闻北鹏殿下昔年在帝都,文采风流,武道卓绝,乃我辈楷模。可惜天妒英才,令人扼腕。”王通声音不小,顿时吸引了全场注意,“今日侯府盛宴,群英荟萃,光是饮酒听曲,未免单调。不如我等年轻一辈,也来助助兴如何?听闻殿下身边这位孙先生,不仅医术通神,似乎还精通玄学易理?不如请孙先生露一手,让我等开开眼界,也看看殿下如今麾下,是何等人才济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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