峪道内的寂静,并未持续太久。
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血色潮水,从峪道深处汹涌而来!所过之处,连空气都仿佛变得粘稠、腥甜。两侧山崖上残存的弩手和伏击者,在这股威压下,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鸡雏,瑟瑟发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石勇和残余的七八名老兵,刚刚经历苦战,已是强弩之末,此刻更是脸色煞白,几乎站立不稳,只能凭借顽强的意志和彼此搀扶,才勉强没有瘫倒在地。他们惊恐地望向峪道深处,那里,仿佛有一尊来自地狱的魔神,正在苏醒!
北鹏首当其冲,感觉像是有一座血山当头压下!这股威压,远超筑基期!至少是筑基后期,甚至……可能是筑基巅峰!
他体内真气自主加速运转,冀州鼎魂发出低沉的嗡鸣,玄黄气运在体表形成一层微光,才堪堪抵住这股恐怖的压迫感。但他刚刚经历连番大战,消耗巨大,此刻面色也微微发白,眼神却依旧锐利如刀,死死盯着那威压传来的方向。
踏……踏……踏……
沉重的脚步声,如同踩在每个人的心脏上,从幽暗的峪道中传来。
一个异常高大魁梧的身影,缓缓步出阴影。
他同样穿着一件血色长袍,但与之前被杀的那个阴鸷男子不同,他的长袍仿佛是由凝固的血液织成,散发着浓烈到化不开的血腥气。他的脸上带着一个狰狞的恶鬼面具,只露出一双猩红如血、不含丝毫人类感情的眸子。他的手中,并无兵刃,但那双骨节粗大、布满暗红色纹路的手掌,却给人一种能轻易撕碎一切的恐怖感觉!
正是血屠本人!
他目光扫过地上三具手下的尸体,最后落在北鹏身上,猩红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被更加浓烈的残忍与兴趣所取代。
“能以筑基初期修为,如此干脆利落地解决掉我三个不成器的手下……你,果然有点意思。”血屠的声音沙哑低沉,如同砂石摩擦,带着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看来,主上对你的重视,并非没有道理。”
北鹏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冷冷道:“藏头露尾的鼠辈,也配提‘道理’二字?伤我兄弟,劫我货物,今日,便留下命来!”
“桀桀桀……”血屠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狂妄!本座闭关多年,许久未曾活动筋骨了。正好,用你的血,来庆祝本座的重现!”
话音未落,他动了!
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步踏出,身形却如同鬼魅般瞬间跨越了数十丈的距离,一只覆盖着暗红纹路、缭绕着血腥雾气的手掌,如同泰山压顶般,朝着北鹏当头拍下!
掌风未至,那股凝练到极致的血腥煞气已经扑面而来,仿佛要将人的灵魂都冻结、撕裂!
快!太快了!强!太强了!
北鹏瞳孔骤缩,全身汗毛倒竖!这是他重生以来,遇到的最强之敌!这一掌,绝对不能硬接!
他脚下《游龙掌》步法催动到极致,身形如同风中柳絮,向后急退,同时双手在胸前急速划动,体内剩余的真气毫无保留地汹涌而出,在身前布下层层叠叠的防御气墙!
“皇极守护!”
轰!!!
血色手掌狠狠地拍在气墙之上!
如同巨石砸入水面,北鹏布下的层层气墙,如同纸糊般寸寸碎裂!狂暴的血腥劲力如同决堤的洪流,狠狠撞在北鹏交叉格挡的双臂之上!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响起!
北鹏闷哼一声,整个人如同被狂奔的蛮牛撞中,口中喷出一股鲜血,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后方一块巨大的山岩上,才勉强停下!
岩石表面,被他撞出了蛛网般的裂痕!
“公子!”石勇等人目眦欲裂,想要冲上来,却被血屠随手一挥袖袍带起的腥风逼得连连后退,根本无法靠近!
北鹏只觉双臂剧痛,仿佛已经断裂,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眼前阵阵发黑。筑基巅峰的力量,远非他现在所能抗衡!差距太大了!
“哦?接我一掌不死,骨头还挺硬。”血屠猩红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是更加浓烈的戏谑,“看来,得多玩一会儿了。”
他并不急于杀死北鹏,仿佛猫捉老鼠般,享受着猎物垂死挣扎的快感。他一步步向北鹏走来,每踏出一步,身上的血腥煞气就浓郁一分,压得北鹏几乎喘不过气。
北鹏背靠着冰冷的岩石,感受着体内乱窜的血腥异力和几乎枯竭的真气,意识都开始有些模糊。难道……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不!绝不!
他还有大仇未报!还有承诺未履!他乃九鼎之主,岂能陨落于此等宵小之辈手中!
强烈的求生欲和滔天的恨意,刺激着他的神魂!识海中的冀州鼎魂,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危机,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起来,散发出强烈的玄黄光芒!
就在血屠狞笑着,再次抬起手掌,准备结束这场“游戏”时——
北鹏猛地抬起头,染血的脸上,那双眸子却亮得吓人,如同燃烧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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