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白色的光晕如同温暖的泉水,洗涤着众人身心的疲惫与创伤。洞内寂静无声,只有众人粗重渐缓的喘息和运功调息的微弱气流声。那邪瞳在外界的咆哮和攻击,仿佛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只余下模糊的闷响,更衬得洞内的安宁珍贵无比。
北鹏服下叶青璇所赠的“青木回天丹”,丹药化作磅礴而温和的生机洪流,迅速修复着他受损的经脉和内腑,补充着近乎干涸的真气。冀州鼎魂在这股生机的滋养下,也变得更加活跃,玄黄色的光芒流转,将之前强行吞噬封存的那丝污秽气运镇压得更稳,并缓缓炼化着其中精纯的能量部分,反哺自身。
他一边疗伤,一边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这个被称为“祖灵避难所”的山洞。洞窟不大,仅能容纳十余人,除了入口处,并无其他通道。洞壁上的图腾古老而神秘,描绘的不再是战斗与狩猎,而是蛮族先民祭祀星辰、与自然万物沟通、围绕着篝火传承知识的场景,充满了祥和与智慧的韵味。
岩鹰跪坐在一幅描绘着一位老萨满将光芒传递给年轻学徒的图腾前,神情激动而虔诚,低声用蛮族古语吟诵着祷文。随着他的吟诵,他手中的鹰眼杖微微发光,与洞壁上的图腾产生了某种微弱的共鸣。
叶青璇也在默默调息,青州鼎碎片的气息与洞内平和的生命气息隐隐交融,让她苍白的脸色恢复了几分红润。她偶尔会看向洞壁的图腾,眸中若有所思,似乎也有所感悟。
石勇和幸存的铁卫们则抓紧时间处理伤口,更换破损的皮甲,默默擦拭着染血的兵刃,眼神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对未来未知的凝重。
时间在寂静中缓缓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岩鹰的祷文起到了作用,或许是北鹏体内冀州鼎魂与此地残留的祖灵意志产生了某种共鸣,洞窟内异变陡生!
乳白色的光晕开始如同呼吸般明灭,洞壁上的那些古老图腾,仿佛活了过来!线条流转,光芒汇聚,最终在洞窟中央的半空中,凝聚成一道模糊的、由纯净白光构成的苍老人影。
这人影看不清面容,只能隐约看出他穿着古老的萨满服饰,手持一根与现代鹰眼杖相似但更加古朴的权杖。他散发着一种浩瀚、慈祥、却又带着无尽岁月沧桑的意志。
“祖灵显圣!”岩鹰激动得浑身颤抖,五体投地,用最恭敬的蛮族古语问候。
北鹏、叶青璇等人也纷纷起身,神色肃穆地看着这道祖灵虚影。
那祖灵虚影的目光(如果那光团可以称之为目光的话)缓缓扫过众人,在岩鹰身上停留片刻,微微颔首,似乎在赞许他的虔诚与坚持。随后,目光落在了北鹏和叶青璇身上,尤其是在他们身上那微不可查的鼎魂气息上停留了更久,那模糊的面容上似乎流露出了一丝极其复杂难明的意味,有怀念,有悲伤,也有一丝…期待?
“外来的传承者…以及…古老圣器的气息…”一个温和、苍老,直接响彻在众人心灵深处的声音响起,并非通过耳朵听见,“没想到,在我族圣地沉沦、被邪秽玷污的今日,还能见到故友之物的痕迹…”
他的话语,北鹏和叶青璇竟然都能清晰地理解其意!
北鹏心中一震,上前一步,恭敬行礼:“晚辈北鹏,身负冀州鼎魂传承,误入贵族圣地,惊扰祖灵安眠,还请见谅。不知前辈是…”
“我乃黑爪部落上一代大萨满,‘白山’残留于此的一缕意志。”祖灵虚影的声音带着追忆与怅惘,“至于惊扰…谈不上。圣地早已被域外邪魔的爪牙侵占,我族子孙饱受瘟疫摧残,我等残留的意志被压制、被污染,只能蜷缩于此等庇护所内,苟延残喘…你们能来到此地,是命运的指引,也是…我族最后的希望。”
他的话语证实了北鹏之前的许多猜测。
“域外邪魔?是指峡谷深处那个邪瞳背后的存在吗?”叶青璇轻声问道。
“是,也不是。”祖灵白山的声音带着深深的忌惮,“那邪瞳‘窥命之眼’,只是祂投射于此界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化身,是那些亵渎者利用星纹矿和污染后的祖灵之力,强行召唤而来的爪牙。祂的本体,存在于世界之外的污秽星河,其名不可言,其形不可视,其意志以吞噬世界本源与气运为食…而九鼎,正是祂,以及祂背后那些存在,最为渴望的‘坐标’与‘食粮’。”
坐标与食粮!北鹏和叶青璇脸色骤变!这意味着,拥有九鼎的他们,从始至终就是那些域外邪魔的首要目标!
“那‘黑死瘟’…”北鹏追问。
“是那邪眼散发出的污秽气息,混合了被污染的祖灵之力所形成的诅咒。”白山叹息,“它吞噬生机,扭曲心智,最终将生灵转化为只知杀戮和传播瘟疫的傀儡,其目的,是为了彻底瓦解此地的抵抗力量,并为其本体降临积累‘养分’。”
一切线索都串联了起来!西域咒术师(亵渎者)奉命在此布局,利用星纹矿和蛮族圣地召唤邪眼化身,散布黑死瘟削弱蛮族乃至整个北境,最终目标很可能是以此为跳板,配合帝都太子的“逆星夺运”大阵,接引那域外邪魔的本体,或者至少是更强大的力量降临,而九鼎,则是关键中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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