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内,李丽丽的父亲李有田正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李丽丽的母亲黄秀芹虽然身材矮小,但面容姣好,看起来是个精干利落的女人。
她打量着不请自来的王媒婆,心里门儿清这肥婆的来意,脸上却挂着客气的笑:
“哟,王嫂子,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快坐快坐。”
她搬了张竹椅,放到王媒婆的身后。
“哎哟,李嫂子,您这话说的,自然是喜风、贵风呀!”
王媒婆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竹椅上。
那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她又摇了摇手里的蒲扇,
“我呀刚从家里过来。这不,想着咱们丽丽这朵金花,我这心里就惦记上了,紧赶着就过来了!”
黄秀芹刚刚才送走了一个媒婆,这又来一个,她心里十分的高兴。
正所谓,一家有女百家求,这媒婆接连上门来,证明她的女儿丽丽受欢迎着呢。
不过黄秀芹面上却不显,她张嘴道:“王嫂子您太客气了。我家丽丽还小,不着急。”
“哎呀,李嫂子,这话您可就说错了!”
王媒婆的蒲扇一拍大腿,唾沫星子差点飞到张秀芹的脸上。
“姑娘家的好年华可就那么几年,就咱们丽丽这模样,这身段,十里八乡打着灯笼也难找,好花得趁鲜摘,好女得趁早嫁。
我这趟过来,就是给您家送个天大的好姻缘来了!”
王媒婆得意的看着黄秀芹,等着她开口问。
结果她脸都笑僵了,也没见黄秀芹开口。
“哦?”
李有田终于磕了磕烟袋锅子,抬眼看向王媒婆道:
“你说的是哪家的后生?”
他声音低沉,带着庄稼汉特有的沉稳。
王媒婆三角眼滴溜溜一转,脸上堆满神秘又得意的笑容:
“李大哥,李嫂子,您二位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王梅梅出手,那还能有差?
小伙子,是咱们龙平镇顶顶拔尖的好后生,家境也殷实。
小伙子本人那更是没得挑,长得周正,身板结实,性子也踏实肯干!
最要紧的是,人家家里就他一个男娃娃,将来家底还不都是丽丽她小两口的?”
王媒婆这番话说得天花乱坠,却故意没提名字。她深谙说媒之道,先把期望值吊起来,后面才好谈条件。
果不其然,林有田和黄秀芹的胃口都被她给吊起来了。
黄秀芹的眼睛亮了一下:
“家里只有一个儿子?家境殷实?王嫂子,您这说得是哪家啊?咱龙平镇符合条件的后生,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几个……”
这下换黄秀芹目不转睛的盯着王媒婆。
“嘿嘿,可不,这后生上头是三个姐姐。家里就宠着他这个宝贝!”
王媒婆得意地摇着蒲扇。
“李嫂子您别急,容我卖个关子。这后生的家人见过咱们家丽丽,对咱家丽丽那是赞不绝口。
托我来,就是诚心诚意想结这门亲!人家说了,只要丽丽点头,彩礼什么的,都好商量!”
她特意把“好商量”三个字咬得很重,同时观察着张秀芹的脸色。
躲在走廊廊柱后的姚媒婆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
这死肥婆果然是来截胡的!
不过,她口中这个后生的这些条件,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
姚媒婆急得抓耳挠腮,不行,不能让王媒婆得逞!
堂屋里,张秀芹和林有田显然被“彩礼好商量”这几个字给打动了。
他们家里,还有一对双胞胎儿子都在上学,正是花钱的时候。
这不,之前姚媒婆来的时候,他们直接说了要八百块钱的彩礼。
但是那个姚媒婆听了却没有做声,显然周家是不愿意给那么多的彩礼钱的。
所以,他们之前对姚媒婆的态度也不怎么好。
当然,八百块的彩礼,对一般的家庭来说,压力确实不小,对一些家境贫寒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黄秀芹试探着问:
“王嫂子,您说的这后生……到底是哪家的?我和有田也好心里有个底。”
王媒婆见火候差不多了,便倾了倾身子,对黄秀芹轻声道:
“我给咱们丽丽说的的这个后生,可是咱们林镇长的亲侄儿,林富平!”
“林镇长的亲侄儿?”林有田和黄秀芹闻言都愣住了。
林镇长?那可是龙平镇说一不二的人物!
尤其这几年,林镇长引进港商,在龙平镇开起了煤矿公司,林镇长家可是建起了三层高的小洋楼。
林家的亲戚和旁支们哪个不是跟着水涨船高。
堂屋外廊柱后的阴影里,姚媒婆惊得差点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下来。
王媒婆说的那个林富平,确实长得周正,家境也的确不错,他也的的确确是林镇长的亲侄儿。
可是……可是那个林富平出生的时候得过小儿麻痹症,他有条腿是坏的,走路都麻烦。
前段时间,林富平他妈还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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