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被催债人堵门时,陆离听出催债人说话带王虎老家的方言口音。
他连夜侵入校园论坛后台,把王虎电脑里的裸照替换成对方父亲的金融黑料。
第二天王虎在全校社死后崩溃坦白:是陆媛偷了陆离父亲的私章。
当堂妹陆媛哭着跪在陆家门前时,陆离亮出债务转让协议。
“债务转给专业公司了,”他晃着王虎父亲涉嫌违规的签字文件,“现在该他们求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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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鞭子一样抽打着窗户,玻璃上蜿蜒的水痕扭曲了楼下路灯昏黄的光晕,也扭曲了那几个聚集在单元门口的人影。他们像几块顽固的礁石,杵在暴雨冲刷的世界里,沉闷的拍门声穿透厚重的雨幕和紧闭的窗缝,持续不断地撞击着陆离的耳膜,也撞击着客厅里弥漫的死寂。
“……爸,再说一遍,从头到尾。”陆离的声音异常冷静,目光紧紧锁在父亲陆明仁灰败的脸上。陆建国佝偻着背坐在沙发一角,本就沧桑的皱纹今晚仿佛被刻刀加深了数倍,每一道沟壑都流淌着难以言说的屈辱和无力。烟灰缸早已溢出,烟蒂像僵死的虫尸横七竖八地躺着。
陆明仁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嘶哑干涩:“就……就那个项目,他们说稳赚,回报高得吓人……王经理亲自来的,说得天花乱坠,还、还拿出了跟你大伯公司合作的意向书……我就昏了头……”他粗糙的手指神经质地搓着膝盖上磨得发白的旧裤子,“签了字,押了房本……谁知道……才一个月……”
楼下的拍门声陡然拔高,夹杂着一个粗嘎的吼叫:“陆明仁!别他妈当缩头乌龟!利息滚利息!明天天亮前再不见钱,老子让你这老窝都住不成!”那声音凶狠如同野兽,带着赤裸裸的威胁。
陆离的眼神骤然锋利如刀,像冰锥穿透雨雾。不是因为这威胁本身,而是那嗓音里一种极其细微的特质——一个突兀的、生硬地卷起来的舌根音,带着一种努力掩饰却依然露馅的方言调子。这调子,他太熟悉了。就在昨天下午的教学楼拐角,王虎对着他的狐朋狗友唾沫横飞地炫耀新弄到的限量球鞋时,那刻意拔高又故作凶狠的腔调里,就是这个一模一样的卷舌音!像一枚冰冷的指纹,清晰地烙印在陆离的记忆里。
王虎!这个同年级的校霸恶棍,仗着家里有点钱,处处与他作对。怒火猛地窜起,灼烧着陆离的五脏六腑,但随即又被一种更冷的、更沉的东西压了下去。原来如此。陷阱的轮廓在暴雨和催债的喧嚣声中,第一次清晰地浮现出来。愤怒只是燃料,真正的火焰,是来自寒冰深处的算计。
客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固体,沉重得让人窒息。母亲坐在另一头的小凳上,双手死死捂着脸,压抑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地从指缝里漏出来,像受伤小兽的悲鸣,每一次抽泣都让陆明仁佝偻的脊背颤抖得更厉害。父亲的头几乎要埋进膝盖里,那曾经扛起整个家的肩膀,此刻只剩下被重担压垮的颓唐。
陆离站起身,动作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爸,妈,别开门,报警也没用,他们手续看着是‘合法’的。”他的声音异常平稳,像冰封的湖面,“你们去里屋,无论听到什么都别出来。”
关紧父母的房门,隔绝了门外那催命符般的拍打和母亲的啜泣,陆离的世界瞬间沉入一片冰冷的死寂。只有窗外暴雨轰击万物的声响,如同沉闷的战鼓,敲打在他紧绷的神经上。他走进自己狭小的卧室,反锁上门。
书桌上,那台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笔记本电脑屏幕幽幽亮起,映着他毫无表情的脸。手指落在键盘上,敲击声极轻,又快得几乎连成一片密不透风的雨点,与窗外狂暴的雨势形成了诡异的二重奏。屏幕上的字符瀑布般倾泻而下,指令行飞速滚动。陆离的瞳孔深处,映照着变幻的光标,那是数字世界深处的暗流在急速涌动。
学校的公共论坛,名义上是学生交流的园地,实则后台管理松散得如同筛子。一道又一道象征性的防火墙在陆离精心构筑的攻击代码面前无声瓦解,就像腐朽的堤坝被洪水轻易冲垮。他像一个幽灵,悄无声息地潜入王虎的专属后台文件夹——“珍藏”。里面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主角无一例外都是王虎自己,姿态嚣张跋扈。陆离的嘴角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指尖轻点。那些储存着王虎丑态的文件瞬间被彻底粉碎,如同投入了焚化炉。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全新的、经过多重加密混淆的压缩包。里面装载的,是陆离几个月前一次偶然的机会,在某个加密极深的金融灰产论坛边缘地带捕获到的碎片信息。他当时只是本能地收集归档,没想到此刻成了致命的武器。那是王氏家族旗下一个小型对冲基金内部的操作记录片段,几笔金额不大却手法极其隐蔽的违规交易,签名文件上,“王振邦”——王虎父亲的名字,赫然在目。这名字下方,还有几个指向性明确的账户签名,每一个都像是埋藏好的暗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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