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蛰龙诀》内力在体内缓缓流转,修复着疲惫的身体,也让她的感知保持在敏锐状态。忽然,她耳廓微动,捕捉到一丝极轻微的、不同于风吹枯枝的窸窣声从林地的更深处传来。
那声音极其细微,时断时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枯叶上缓慢拖行…
沈月儿瞬间绷紧了神经,悄无声息地握紧了发簪,目光锐利地投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着一种低沉的、仿佛野兽般的压抑喘息声。
不是人!是某种动物?还是…落云山脉那种被源晶污染的生物?
她屏住呼吸,缓缓站起身,将青雀护在身后。
终于,在昏暗的光线下,一个黑影从一堆巨大的枯木后缓缓爬了出来。
那赫然是一匹狼!但它的形态极其怪异!骨瘦如柴,皮毛大面积脱落,露出下面溃烂流脓的皮肤,一双眼睛浑浊不堪,闪烁着不正常的红光,嘴角滴落着粘稠的唾液,散发着恶臭。它的后腿似乎受了伤,拖在地上,行动艰难。
这匹狼显然也发现了沈月儿,它停下脚步,浑浊的红眼死死盯住她,喉咙里发出威胁性的低沉呜咽,龇出惨白的獠牙。
是荒原上常见的野狼?还是…沈月儿的心沉了下去,她从这匹狼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与幽冥源晶同源的邪恶气息!虽然很淡,但绝不会错!
这荒原,甚至这片枯林,难道也受到了源晶力量的污染?
那病狼似乎将沈月儿视作了猎物,尽管它状态极差,却依旧挣扎着,一瘸一拐地扑了过来,速度不快,却带着一股疯狂的劲头!
沈月儿眼神一冷,正欲出手将其击杀——
咻!
又是一支羽箭!如同凭空出现,精准无比地从那病狼的左眼射入,贯穿头颅!
病狼的扑击动作猛地一僵,呜咽声戛然而止,重重摔倒在地,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箭矢的尾羽还在微微颤动。
沈月儿猛地转头,看向箭矢射来的方向——一株特别高大的枯胡杨树的顶端枝桠上。
那个戴着斗笠、穿着灰袍的神秘箭手,不知何时,如同幽灵般悄然立在那里,手中的长弓尚未放下。夕阳的余晖在他身上勾勒出一圈模糊的光边,却让人更觉其神秘莫测。
他…一直跟着她?还是恰好赶到?
“为何跟着我?”沈月儿压下心中的惊悸,开口问道,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警惕。
箭手并未立刻回答,而是如同一片枯叶般,轻飘飘地从树顶落下,悄无声息地落在距离沈月儿数丈之外。他看了一眼地上死去的病狼,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这片林子,也不干净了。”他沙哑的声音响起,答非所问,“‘瘴疠’开始扩散了。你们尽快离开。”
瘴疠?是指源晶污染的扩散吗?
“前辈究竟是谁?为何屡次相助?”沈月儿追问道。此人身份成谜,行为矛盾,既出手相助,又拒人千里,让她难以安心。
箭手沉默了片刻,斗笠下的目光似乎再次落在沈月儿脸上,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能穿透皮囊。
“我是谁,并不重要。”他缓缓道,“帮你,只是不愿见故人之后,枉死于此。”
故人之后?沈月儿心中猛地一跳!他认识这身体的原主?还是…认识那个他口中“像”的人?
“您认识我?或者认识我母亲?”沈月儿急切地上前一步。这或许能解开原主身世之谜!
然而,箭手却后退了一步,再次保持了距离,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淡漠:“往事已矣,不必再提。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他顿了顿,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补充道:“你要救的这个人,中的毒并非普通‘黑水蝮’,其中掺杂了别的东西,单靠赤银草只能缓解,无法根除。想彻底解毒,需得以至阳至刚之内力,辅以‘炎心玉髓’化开药力,逼出毒根。”
炎心玉髓?那是什么?听起来就是极其罕见之物!
“何处能找到炎心玉髓?”沈月儿急忙问。
“不知。”箭手回答得干脆利落,“或许某些至阳之地或火山深处能有微量产出,可遇不可求。”
这话等于没说。沈月儿刚升起的一点希望又破灭了。
“不过…”箭手话锋一转,“你若能将她送至百里外的‘烈阳堡’,堡主雷烈修炼的《焚天诀》乃天下至阳功法之首,或许能凭内力强行压下毒性,争取更多时间寻找解药。”
烈阳堡?雷烈?沈月儿默默记下这个名字。这总算是一个明确的方向。
“多谢前辈指点!”沈月儿躬身行礼。无论对方目的如何,确实多次相助。
箭手摆了摆手,似乎不愿受礼。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夕阳即将彻底沉入地平线。
“天黑之后,此地不宜久留。那些被‘瘴疠’侵蚀的东西,会更加活跃。”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皮囊,扔给沈月儿,“里面有些清水和肉干,够你们支撑到烈阳堡。沿着枯林边缘向北,有一条干涸的古河道,顺着河道一直走,可见官道,届时再打听去烈阳堡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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