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国公府的大门在接连不断的撞击下剧烈震颤,碗口粗的门栓已经有隐隐裂开的趋势。
“快,快守住大门!”
窦竹音惊叫。
同时,玉璇和雪露也发现两侧墙头上,有人试图翻进来。
“湜宜带你弟弟守住东侧!”
玉璇大喝一声,飞上另一边的墙头,将穿着金甲的禁军踢下去,手中连续射出几道弓箭。
“几位姑娘先回内院去吧,这里不安全!”
雪露护在众人身前,回头道。
“不!我不走!今天谁闯进来,我就打得他头破血流!”
窦明熙从一名家丁手中抢过木棍,上前一步挡在窦竹音和金玉簟身前。
“我…我也不走!”
窦常月虽吓得浑身打颤,却也不曾退缩,紧跟着站到窦明熙身边,有意护住金玉簟。
二嫂肚子里有了孩子,就是她死,也不能让二嫂有事。
“还有我,我是男子汉,怎么能让姐姐们替我挡在前头。”
窦思远挣脱陈氏的手,小小的人,张开手臂试图护着几个姐姐。
两条腿却一个劲儿发抖,瞳孔紧缩。
“不好,快躲开!”
雪露抬头忽然见漫天火光,那些人竟点了火油包在箭矢上射了进来。
“给她们武器!”
同时,门栓“咔嚓”一声裂开,杨禄阴恻恻盯着众人,禁军一拥而上!
窦竹音她们接过雪露叫人递来的刀剑,几乎全都下意识护着金玉簟后退。
“杨禄,你竟敢带兵闯进一品国公府,就不怕陛下治你的罪吗!”
窦敬舫一个不当心,被闯进来的禁军划伤了手臂,陈氏吓得忙挡在他身前。
“哼,咱家是来请你们入宫的,可谁让你们抗旨不尊呢,咱家只能如此了。”
杨禄狞笑一声,喝道:“擒拿窦氏满门!”
“啊!”
窦常月忽然尖叫一声,闭着眼毫无章法地朝面前攻来的禁军挥刀,竟还真砍伤了他一只眼睛。
“臭丫头,你找死!”
那禁军抬起长剑,却忽然背脊猛地绷直,一柄利刃穿过他的胸膛。
窦明熙抽回剑,脸上都是喷溅上去的血渍,双手哪怕已经抖得不成样子,却死死握着剑不敢松手。
于此同时,后排数十支劲弩率先发难,划破夜空。
玉璇等人立刻挥剑上前,将弩箭砍断。
木湜宜两姐弟不知何时从高处跳下,落在禁军之中,带起一片血花,惨叫声瞬间压过了喊杀声。
窦竹音,窦明熙,窦常月,窦思远,金玉簟,几人围成一圈,手中握剑,每个人身上都沾着禁军的血。
纵然害怕,可却无一人生出退意!
前庭的青石板已被鲜血浸透,国公府内火光冲天…
京郊
大军走出没多远,经过青云岭时,安营扎寨,众将士纷纷不解,此刻应该不分昼夜赶往宣化府才对。
直到见吴莽竟然出现在此,身后还有几人跟着,其中一个竟是带回那半扇金丝面具的蔺靖川!
“神策将军,你没死!”
这些原本就是神策营的人,其中大半不仅曾随窦雪辞去过烬云关那一战,还曾是蔺靖川的属下。
“你…你是郭振风,郭将军?”
一名年纪大些的将领认出郭振风,满脸不可思议,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呦,老袁!你还记得我啊!”
郭振风哈哈大笑,上来就一把抱住那人的肩膀,他二人早年都曾跟随过窦苌弘。
“将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冯屠并不知内情,疑惑问道。
窦雪辞示意蔺靖川摘掉面具。
“阿辞,我来见你了!”
蔺靖川冷峻的面容顷刻化为一池春水,看得身后跟来的孔仲瑾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气死…
他家皇孙殿下就不能有点出息吗!
窦雪辞牵过他的手,虽未发一言,可掌心的温度,却让他心跳猛地加速。
“诸位将士!”
窦雪辞一身银甲,战袍染尘,目光扫过众将士,声音拔高,清晰而坚定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你们跟着我在北境淌过血,埋过骨,最难的时候,连口果腹的粮食都不够!
可我们始终坚持着,为的是皇恩浩荡,为的是保境安民,为的是身后父母妻儿能有一片太平天下!
可若我告诉你们,那里!皇位上坐着的君王,根本不配我们守护呢!”
窦雪辞声音越来越冷,夜色如墨,火把猎猎,照映出她眉眼中的恨意。
“我父亲一生南征北战,为这天下人抛头颅洒热血,为陛下安邦定国!
换来的却是猜忌,是谋杀!
平南郡王只是陛下手中的替罪羊罢了,真正害死我父亲,是龙椅上的那位!
是他,怕我父功高震主,更怕天下人只知窦氏。
不顾数十万边民安危,于阵前谋杀大将!”
军中一些老将呼吸顿时粗重起来,郭振风站在旧友身侧,默默颔首,承认了窦雪辞的话。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我们今日为他流血牺牲,他日,我,乃至各位,也会因一句莫须有的猜忌,便沦为刀下冤魂,地下枯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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