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子何辜,罹此大痛?
匪寇所为,实乃人间失格,伦常崩沮。
这一次,他们要追索的不止是凶手,
更是那个逼人成魔的、名为 “绝望” 的根源。
……
上元佳节,御街两侧,灯山叠彩,万千烛火将夜幕烫出璀璨的窟窿。
虽距官方燃放烟火尚有三刻,但涌动的人潮已让艾虎兴奋难耐。她左手举着刚得的糖画凤凰,右手紧紧拽着晏安的衣袖,灵巧地在人群中穿梭,鹅黄色的裙摆像只欢快的蝴蝶。
“安安姐!快看那个走马灯,画的是三侠五义!”艾虎激动地指着前方,脸颊因兴奋泛着红光。
晏安今日穿着一身浅蓝齐腰襦裙,外罩月白暗纹披风,显得格外清丽。她笑着任由艾虎牵引,目光却如静谧的深潭,不动声色地映照着周遭的一切。
她的视线掠过卖力吆喝的小贩、相依赏灯的情侣、嬉笑追逐的孩童……最终,定格在不远处三个看似寻常,却让她本能警觉的身影上。
那是两名穿着普通褐色短打的彪形大汉,正互相推搡叫骂着,渐渐逼近一位肩膀上驮着个锦衣小童的年轻小厮。
“长没长眼!踩了爷的新鞋!”
“放屁!分明是你撞过来!”
争吵声越来越大,唾沫星子几乎喷到那小厮脸上,小厮顿时面红耳赤:“二位,二位,有话好说,莫要冲撞了我家小少爷……”
晏安的眉尖几不可察地蹙起。
不对劲。
那两人的推搡动作过于浮夸,骂声高亢却眼神游离,更重要的是,他们看似在互相攻击,脚步移动间却始终保持着一种默契的夹角,将那小厮的所有退路隐隐封死。
一股强烈的既视感击中晏安——这分明是现代犯罪心理学中经典的团伙作案吸引注意力手法!
电光石火间,不容深思。
就在那小厮被彻底激怒,小心翼翼将肩头的孩子抱下,放在身旁相对空旷的石阶上,转身欲与两名大汉理论的瞬间——
第三道一直潜伏在人群阴影中的精瘦身影,如毒蛇出洞,猛地窜向那茫然无措的孩子,一只粗糙的大手带着刺鼻的气味,直直捂向孩子的口鼻。
“唰——”
一道蓝影比那手更快。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晏安已如离弦之箭射出。她并未直接攻击那抱向孩子的匪徒,而是目标明确,直取对方作为支撑和发力点的下盘。只见她身形一矮,一记迅猛的扫堂腿精准地踢在对方脚踝脆弱处。
“呃啊!”那精瘦汉子惨叫一声,下盘失衡,向前扑倒。
晏安动作行云流水,未等其倒地,已顺势旋身,手肘如枪,狠狠撞在他侧颈的血管神经密集处。那汉子连哼都没再哼一声,直接软倒在地,人事不省。
整个动作发生在呼吸之间,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那两名原本在争吵的彪形大汉见状,脸色骤变,交换了一个凶狠的眼神,立刻放弃伪装,一左一右向晏安扑来。
“臭娘们!找死!”
“废了她!”
拳风呼啸,直袭晏安面门与腰腹。周围百姓发出惊呼,艾虎更是急得大喊:“安安姐小心!”
晏安眼神冰寒,不退反进。面对左侧袭来的一拳,她侧身避过,左手如铁钳般扣住对方手腕,顺势向后猛带,右膝如同重锤,狠狠顶在其腹部。
“呕……”那壮汉眼珠暴突,胃液混合着晚食喷出,蜷缩着倒下。
几乎同时,右侧的攻击已至。晏安仿佛背后长眼,低头避过横扫,身体如灵猫般切入对方怀中,一记短促凶狠的肘击,正中其肋骨。
“咔嚓!”清晰的骨裂声让人牙酸。
那第二名壮汉捂着肋部,惨叫着踉跄后退,被晏安紧跟的一记手刀劈在颈侧,轰然倒地。
从暴起发难到三人全数倒地,不过十息。
晏安气息微乱,面沉如水。她快步走到那吓呆了的孩子身边,蹲下身,仔细检查了他的瞳孔和呼吸,确认没有吸入迷药,这才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温声道:“别怕,没事了。”
她将孩子交还给那个脸色煞白、浑身发抖的小厮:“看好你家少爷,速速归家。”
这时,艾虎才举着快化了的糖凤凰挤过来,看着地上叠在一起呻吟的三个匪徒,气得跺了跺脚:“哎呀!这就打完啦?我还没动手呢!”她不解气,上前挨个踹了一脚,“你说说你们,惹安安姐干嘛?真是自讨苦吃!”
晏安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袖和披风,对闻讯赶来的巡城卫兵亮出腰牌,声音清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开封府办案!”
“将此三人押回府衙,严加看管!”
她目光扫过地上如死狗般的匪徒,又望向灯火阑珊的御街深处,眼中锐光一闪。
“通知包大人和公孙先生——”
“大鱼,恐怕不止这三条。”
次日,开封府内堂。
包拯端坐主位,公孙策与展昭分坐两侧,晏安立于悬挂的汴京地图前,地上跪着昨夜擒获的三名人贩,俱已画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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