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驿馆,夜,书房内烛火通明。
包拯听完八贤王陈述的完整往事,指节轻叩桌面,沉吟片刻,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
“王爷,如今我们在明,敌在暗。慕容世家虽暂时受挫,但其江湖势力盘根错节,难保不会卷土重来。
若我们携玉佩直赴邀月山庄,这一路上,恐怕……”
公孙策会意,接口道:
“大人所虑极是。
不如反客为主,请君入瓮。”
包拯点头,看向侍立一旁的展昭:
“展护卫,你亲自修书一封,用王爷的印信,选派最可靠的驿卒,密送上官敬。”
展昭:“是!信中内容……
包拯字句清晰:
就写‘一别廿载,物是人非。
故人所托之物,终可归原主。
奈何风雨阻途,不敢轻涉。
敬邀庄主移驾沧州驿馆一叙,以解相思之苦,亦全故人之托。’
八贤王长叹一声,取出玉佩:
“再加上一句……‘紫玉连环,犹带旧时温。
他见了,自会明白。
三日后,沧州驿馆。
上官敬几乎是日夜不休地赶路,比预期更早抵达。
他风尘仆仆,鬓角已染霜华,但眼神依旧锐利。
当他从八贤王手中接过那枚熟悉的玉佩时,这位经历过无数风浪的庄主,手指竟微微颤抖,虎目含泪,对着八贤王深深一揖:
“上官敬……谢过王爷大恩。
在听完所有前因后果,尤其是见到上官无咎与施施紧紧相握的手,以及了解到慕容紫芸心有所属且多次对上官无咎手下留情后,上官敬脸上闪过一丝决绝。
他当即要求笔墨,并非写信,而是直接书写三份《断义书》,盖上邀月山庄庄主大印与他的私印。
其一,致慕容世家。
“尔等觊觎非分之想,挟制吾儿,欲行祸乱朝纲之举,其心可诛!
今断然解除婚约,自此邀月山庄与慕容一族,恩断义绝,江湖陌路!”
其二,致江湖同道,同时也是份公开声明。
“吾儿上官无咎,已心有所属,与慕容氏女婚约已废。
若有人再借此生事,便是与吾邀月山庄为敌!
另,慕容松林之女慕容紫芸与冯琪两情相悦,吾亦认可,望江湖同道周知。”
其三,致上官无咎与施施。
“吾儿无咎,往事已矣。
汝与施施姑娘,既两心相悦,为父唯有祝福。
望你二人相互扶持,白首不离。”
汴京皇宫,收到包拯派专人连夜送来的奏折的仁宗,猛地一拍龙椅,震得朝堂百官纷纷下跪。
原来,包拯的奏折并非简单弹劾,而是附上了从截获的慕容家门客处所得的慕容世家与部分官员的往来密信,以及其暗中经营赌场、盐铁,敛财养士的证据。
仁宗览奏,勃然大怒:
“其心可诛!
下旨彻查,慕容家主被判流放,家产抄没,党羽离散。
慕容世家树倒猢狲散,慕容紫芸与冯琪在家族倒台前夜,收到上官敬暗中传递的消息,提前离开。
他们并未远遁,而是在开封府暗中照拂下,于大名府落脚,凭借过硬武功开设“紫琪镖局”,名声渐起。
慕容紫芸终得解脱,与心上人过上安稳生活。
包拯在金殿之上,并未对郑太妃之事过多强调旧情,而是陈以利害:
“陛下,郑氏虽有欺君之行,然其情可悯。
若严惩,恐寒天下为母之心。
且上官敬曾有护驾之功,其子无咎亦是无辜。
不若陛下施以天恩,准其剃度出家,于皇家寺院带发修行,为国祈福。
如此,既全了法度,亦显陛下仁德。”
仁宗沉吟许久,最终准奏。
郑太妃得以离开冷宫般的居所,虽青灯古佛,但每月可有一次机会,在寺中禅房与上官敬、上官无咎团聚。
对她而言,这已是苦尽甘来。
至于上官无咎与施施,在上官无咎身世澄清后,这对苦命鸳鸯终于走到了一起。
在八贤王的主持下,一场虽不盛大却温馨的婚礼在沧州举行。
公孙策以《赤脚医生手册》所载之法,结合针灸,为施施调理,其癫痫发作频率大减。
上官无咎接手邀月山庄部分外务,常携施施同行,夫妻恩爱。
风波平息后,上官敬于邀月山庄设宴,答谢开封府众人与八贤王。
席间,他当众捧出那枚玉佩,走向包拯。
“包大人。
他声音洪亮,传遍全场:
“此玉见证过私情,引动过贪念,掀起过风波,它不该再是争夺权柄的信物。
上官敬恳请您,将此玉佩带回开封府,置于公堂之侧。
愿它时刻警醒世人——
无论是庙堂之高,还是江湖之远,唯有秉持公心,恪守法度,方是立身之本,安定之源!”
包拯肃然起身,双手接过玉佩。
“上官庄主之言,字字珠玑。
包拯,定不负所托!”
从此,这枚玉佩被陈列于开封府公堂一侧的紫檀木架之上,与“明镜高悬”匾额相互辉映。
它不再代表江湖盟主的权力,而是化作了法治与公正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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