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硝烟的真实气味,脚下是泥泞与残肢断臂,耳边是垂死战马的哀鸣与伤兵凄厉的惨叫。
被“神机火枪”击中的西夏骑兵,不再是化作流光,而是血肉模糊地倒在地上,内脏流淌,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不甘。
真实的、残酷的、毫无美化的战争地狱,瞬间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呕——”
一些心理素质稍弱的士兵当场弯腰干呕起来,即便是穆桂英麾下最悍勇的老兵,脸色也瞬间发白。
这不再是演习,这是赤裸裸的屠杀预告!
“这就受不了了?”樊星澜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你们手中的火枪,不是为了在演练中打出好看的数据。它们是为了杀戮,是为了在真正的战场上,将活生生的人变成你们眼前这副模样!”
她停顿了一下,让那残酷的景象深深烙印在每个人的脑海里。
“现在,看着他们!”樊星澜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神性威严,如同天道拷问,“告诉我,当你们站在真实的野狼谷,看着这些活生生的、会哭会叫会流血会哀求的敌人冲向你们时——”
“你们,会犹豫吗?”
“你们,会恐惧吗?”
“你们,会因为怜悯而放下手中的枪吗?!”
一声声质问,如同重锤,敲打着所有人的心脏。
空间瞬间陷入短暂的死寂。
突然,一名火枪手猛地抬起头,眼眶赤红,嘶声吼道:“不会!他们想屠我榷场,戮我百姓!他们是豺狼!”
“对!豺狼!”
“杀光他们!”
“护卫大宋!护卫家园!”
越来越多的士兵抬起头,眼中的不适和恐惧被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坚定的东西取代——那是被残酷真相激发出的、保家卫国的决绝,以及对敌人冷酷无情的杀意。
樊星澜看着这群眼神彻底蜕变,仿佛有火焰在瞳孔中燃烧的战士,终于微微颔首。
“记住这种感觉。”她声音恢复平和,却带着最终定论的力量,“记住你们为何而战,记住你们手握的力量意味着什么。”
“天道选中你们,赋予你们力量,不是让你们成为仁慈的圣人。”
“而是让你们成为——”
她的目光再次扫过全场,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大宋的雷霆,敌人的噩梦。”
“明日,我不需要你们表现出任何仁慈。我只需要你们,将过去二十一日所学,将你们心中的怒火与决绝,毫无保留地——”
“倾泻在敌人身上!”
“是!!!”三百人的咆哮,汇聚成一股撕裂空间的声浪,带着磅礴的战意与冰冷的杀机,在这片模拟的黄昏战场上冲天而起。
意识回归。
帅府密室内,穆桂英深吸一口气,看向樊星澜的目光充满了复杂的敬佩:“樊先生,您这最后一课……才是真正的画龙点睛。”
樊星澜淡然一笑:“利器虽锋,还需杀心驱动。现在,他们才真正准备好了。”
是的,此刻校场上的三百精锐,他们的眼神已然不同。
那是在见识过地狱、并决心亲手将敌人送入地狱之后,才会拥有的——平静的疯狂。
至此,神兵,终告铸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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