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于世界本源之地的樊星澜,缓缓睁开了那双映照着万古星辰的眼睛。
她知道,“播种”的季节已然过去。
现在,是时候为这片新生的土地,落下那最后、也是最不容撼动的因果律基石了。
那场为每一个罪孽者量身定制的、永无止境的噩梦,即将降临。
首先是物理痛感复刻——以罪为刃,亲尝炼狱。
午时三刻,正是当年耶律虎在瓦岗村挥刀屠村的时辰。
他此刻正坐在大宋新设的漠南道官署里,穿着大宋发放的青色官服,试图处理牧民的户籍登记。
突然,胸口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像是有一把无形的弯刀,正顺着当年他砍向老丈的轨迹,缓缓切入皮肉。
耶律虎猛地捂住胸口,额头上瞬间布满冷汗,那痛感无比真实,刀刃划破皮肤的冰凉、切入肌肉的酸胀、触碰到骨头的钝痛,层层递进,精准复刻了当年老丈临死前的挣扎。
他想蜷缩身体,却发现四肢僵硬,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胸口没有任何伤口,却痛得浑身抽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嘴角溢出白沫。
他清楚地记得,当年那个老丈被他一刀砍中胸口,挣扎了足足一炷香才断气。
如今,这一炷香的剧痛,成了他每天午时三刻的必修课。
痛感袭来时,他无法昏厥,只能清醒地承受每一寸肌肉的撕裂感,每一次骨头的震颤,直到一炷香后,痛感骤然消失,只留下浑身虚脱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日复一日,这个时辰成了耶律虎的噩梦。
他曾试图躲进密室,试图用烈酒麻痹自己,却都无济于事。
那无形的刀刃,仿佛刻在他的灵魂里,只要时辰一到,便会准时降临,提醒他当年的血腥罪行。
入夏以来,辽国境内滴雨未下,草原上一片干燥。
当年放火烧毁三家村的契丹兵萧烈,正赶着羊群在草原上放牧,突然浑身一热,仿佛被投入了熊熊烈火之中。
他下意识地拍打自己的衣裳,却发现衣物完好无损,没有丝毫火星,可那灼烧感却越来越强烈,皮肤像是被火燎过一般,传来阵阵刺痛,头发丝都仿佛要被烤焦,连呼吸都带着烟火的灼热,喉咙干涩得像是要冒烟。
萧烈惊恐地奔跑起来,想要冲进附近的河水里降温,可那灼烧感如影随形,无论他跑到哪里,都像是被烈火包裹。
他想起当年三家村的百姓,在火中哭喊挣扎的模样,想起那些被烧死的孩童,他们的惨叫声此刻仿佛就在耳边回响。
这种灼烧感会在干燥天气里反复出现,有时是在放牧时,有时是在睡觉时,毫无预兆。
萧烈曾试图用泥土裹住身体,试图跳进冰冷的河水中,却都无法缓解半分。
他只能在草原上疯狂打滚,嘶吼着 “饶命”,可周围的牧民只看到他在空地上莫名抽搐,脸上满是痛苦,却看不到任何火焰,纷纷避开这个疯癫的人。
深夜,帐篷里一片寂静。
当年抢走大宋孩童的契丹贵族耶律大石,正躺在床上,刚要入睡,心口突然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喘不过气来。
紧接着,耳边响起一阵稚嫩的哭声,那哭声凄惨无助,正是当年被他抢走的那个五岁孩童的声音。
他想抬手捂住耳朵,却发现手脚变得麻木,像是被绳索紧紧捆绑,动弹不得。
心口的重压感越来越强,像是要把他的五脏六腑都压碎,那种绝望和无助,与当年那个孩童被掳走时的感受一模一样。
耶律大石瞪大了眼睛,看着帐篷顶,眼前浮现出当年的画面:
他一把抢过孩童,孩子的母亲扑上来阻拦,被他一刀砍倒在地,孩子哭着喊“娘”,却被他强行拖走。
如今,这哭声成了他每个深夜的折磨,心口的重压和手脚的麻木,让他整夜无法入睡。
他曾请来萨满巫师祈福,曾向大宋的官员忏悔,却都无法摆脱这无尽的痛苦。
每到深夜,那孩童的哭声就会准时响起,心口的重压就会如期而至,让他在绝望中清醒地体会失去至亲的痛苦,日复一日,永无宁日。
其次是心理痛感叠加——记忆为牢,无处可逃。
瀛州城的集市上,曾经参与瀛州屠城的契丹兵耶律山,正想买几个馒头充饥。
当他看到摊主递过来的白面馒头时,肚子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像是有无数把小刀在肠胃里搅动。
他蹲在地上,痛得直不起腰,眼前闪过当年的画面:
他和其他契丹兵冲进瀛州城,抢走大宋百姓的粮食,把馒头塞进嘴里,而那些百姓则饿得失魂落魄,有的甚至活活饿死。
这“饥饿绞痛感”正是当年被抢百姓的痛苦,如今成了他看到粮食的本能反应。
耶律山再也不敢看馒头、稻谷等粮食,甚至听到有人提起“瀛州”二字,胸口就会传来熟悉的刀割感。
有一次,他在集市上听到一个河北口音的商人说话,瞬间脸色惨白,捂着胸口倒在地上,痛得浑身抽搐,引来众人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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