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内视丹田,那颗历经锤炼、浑圆璀璨的金丹静静旋转。他心念一动,神魂之力化作无形之锤,毫不留情地朝着金丹猛然砸下!
“咔嚓……”
仿佛琉璃碎裂的细微声响在丹田深处响起,金丹表面出现第一道裂纹。
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裂纹迅速蔓延,磅礴精纯的丹元灵力如同被禁锢已久的洪水,轰然决堤,瞬间冲向四肢百骸,冲入经脉窍穴!
剧痛!难以形容的剧痛从丹田炸开,席卷全身。经脉仿佛要被撑裂,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楚牧脸色瞬间煞白,额头青筋暴起,但他死死咬住牙关,凭借着在无数生死关头锤炼出的惊人意志,硬生生稳住心神,没有晕厥。
他按照元婴功法指引,竭力引导着狂暴的丹元灵力,沿着特定轨迹运转,冲击那冥冥之中的元婴壁垒。同时,他分出一部分心神,沟通头顶的轩辕剑。
剑灵会意,一道凝练如实质、却柔和无比的暗金本源光流,自剑身分离,缓缓注入苏惜文身体内的那点微弱的残魂灵光。
几乎在同一时刻,楚牧引导着自身因碎丹而引动的、弥漫在周身的天地之力,小心翼翼地包裹住苏惜文,形成一个独特的力场。
他自身蜕变中产生的精纯灵力与神魂念力,则化作细细的丝线,探入力场,轻柔地缠绕上那点残魂灵光与剑灵本源,尝试将两者引导、接触、初步交融。
这是一个极度精细且危险的过程。楚牧必须同时应对自身碎丹冲婴的狂暴内患,又要以绣花般的耐心操控外部的融合,心神消耗巨大,嘴角开始渗出鲜血。
苏惜文残破的神魂,在接触剑灵本源的刹那,剧烈颤动,似乎随时要消散。
但在楚牧神魂丝线的温柔牵引与天地之力的稳定下,颤动的幅度逐渐减小。那暗金色的本源光流,开始极其缓慢地渗入微弱的灵光之中,灵光的色泽,从黯淡的灰白,渐渐染上一丝极淡的金芒。
时间在痛苦与专注中流逝。楚牧丹田内,碎裂的金丹完全化开,汹涌的灵力在一次次冲击中,于丹田中央,一个虚幻的、与他面容一般无二的小小胚胎渐渐凝聚轮廓——元婴雏形!
就是现在!
楚牧眼中精光爆射,强忍着元婴凝聚带来的灵魂层面的胀痛与升华感,将大部分心神集中于玉瓶之中。
“惜文!就是此刻!以剑为本,以念为引,碎丹,凝元婴!”他心中发出无声的呐喊,以神魂共鸣的方式,直接传递到那正在融合剑灵本源的残存意识深处。
苏惜文那已融合了小半剑灵本源、呈现淡金色的神魂,很快接收到了楚牧的意念。
她开始模仿楚牧碎丹的过程,自行震荡、压缩,其核心处,一点更为凝聚、蕴含着苏惜文生命印记与剑道气息的微小光点开始孕育。
“轰隆!!”
外界,混沌虚无的上空,毫无征兆地,汇聚起浓重得化不开的黑暗云团。
云层中,电蛇狂舞,雷声沉闷滚动,毁灭性的气息降临,牢牢锁定了下方的楚牧,以及正在发生奇异蜕变的苏惜文!
天劫!而且是双人份的、非同寻常的天劫!
第一道雷霆,粗大狂暴,如同天神的震怒之鞭,撕裂黑暗,狠狠劈落!
轩辕剑发出一声清越震鸣,剑身自动飞起,悬于楚牧与苏惜文正上方。
暗金色的剑光暴涨,化作一道凝实的光幕。雷霆劈在光幕上,爆开刺目光芒,光幕剧烈摇晃,却顽强地撑住了,将大部分劫雷之力抵消、分散。
楚牧闷哼一声,即便有轩辕剑抵挡,依旧有部分劫雷余威穿透下来,击打在他身上和苏惜文周围,带来灼痛与震荡。
他不管不顾,全力维持着自身元婴的凝聚,同时以神魂引导着苏惜文金丹的破碎与元婴的孕育。
第二道,第三道……天劫接连落下,一道比一道凶猛,蕴含着雷火、罡风、心魔幻影等多种劫难。轩辕剑光华流转,剑意纵横,将大部分攻击挡下、斩碎。
剑灵的身影在剑身上若隐若现,不断将自身本源融入防御之中。
楚牧身上开始出现焦痕,嘴角鲜血不断溢出,神魂在劫雷的震荡与自身冲婴的双重压力下,仿佛要裂开。
苏惜文周围,天地之力形成的力场也在天劫冲击下摇摇欲坠,内部那淡金色光团的蜕变过程时快时慢,极不稳定。
“坚持住……惜文,坚持住!”楚牧在心中嘶吼,将自身的意志、对生的渴望、对她的爱意,毫无保留地传递过去。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呼唤,那淡金光团中的生命光点猛地一亮,一股微弱的、却带着苏惜文特有坚韧气息的意念反馈回来。
光团震荡,加速收缩,那生命光点越来越清晰,逐渐化成一个闭目盘坐、与苏惜文一般无二的淡淡虚影——她的元婴雏形!
与此同时,楚牧丹田内,那小小的胚胎彻底凝实,五官清晰,眉眼与他一般无二,周身缭绕着精纯的灵力与淡淡的轩辕剑气。他的元婴,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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