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的空气,向来黏稠着权力与算计,近日更因几大世家的暗流汹涌而格外凝重。
长孙府邸内外,气氛肃杀。
庭院之中,灵力碰撞的爆鸣与兵刃交击的锐响不绝于耳。
身着慕容家服饰的修士与长孙家护卫战作一团,地面碎裂,廊柱染血。
慕容枭负手立于大门之外,面色阴沉,身后数位气息深沉的家老一字排开,磅礴的威压笼罩着整个长孙府区域。
他是借口一桩陈年旧账——涉及多年前一处矿脉的收益分配不清,悍然发动了这场蓄谋已久的突袭。
时机拿捏得极准,正是长孙明轩这位元婴中期的定海神针,随楚牧远赴北冥山音讯全无之时。
长孙家精锐亦有部分在外执行任务,府内守备相对空虚。
长孙青云,这位长孙明轩的独子,如今长孙家的临时主事者,正持剑立于前厅台阶之上。
他眉宇间带着疲惫与坚毅,衣袍染血,肩头一道伤口深可见骨,仍在缓缓渗血。他身边簇拥着数位忠心的家老与护卫,皆已带伤,却死死守住通往内宅的要道。
“慕容枭!你趁家父不在,行此卑劣偷袭之举,就不怕家父归来,与你慕容家不死不休吗!”长孙青云厉声喝道,声音因激愤与伤势而微微发颤。
慕容枭嗤笑一声,慢条斯理道:“贤侄言重了。不过是些陈年旧账,需要当面算个清楚。长孙明轩不在,你身为少主,代为处理家族事务,有何不可?至于不死不休……”
他眼中寒光一闪,“那也要长孙明轩能安然归来再说。北冥山那等绝地,凶险莫测,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言语间的恶意与诅咒毫不掩饰。他此次行动,不仅是想重创长孙家,掠夺资源,更是要彻底打断长孙家可能因楚牧而起的崛起之势,剪除未来的大敌。
长孙青云气得浑身发抖,却知此刻实力悬殊,硬拼只是徒增伤亡。他一边组织抵抗,一边期盼着父亲早些归来,或是其他变数。
变数确实来了,但并非长孙青云期盼的那种。
苏擎的身影出现在战圈边缘,脸色并不好看。他身后跟着苏家一部分力量,人数不多,态度也有些微妙。
“慕容兄,长孙贤侄,可否暂且住手?”苏擎扬声,声音透着一种公事公办的刻板,“皇城重地,世家私斗,惊扰圣驾,总是不美。况且此事缘由尚未辨明,不妨先坐下来谈谈?”
他这番调停,说得滴水不漏,看似中立,实则偏向明显——若真中立,该是强力制止,而非“劝谈”。
他亲自到场,带着苏家部分力量现身,本身就是一种表态,让慕容枭无法完全无视。
慕容枭脸色一沉,看向苏擎的目光充满不善:“苏擎,此事乃我慕容家与长孙家私怨,似乎与苏家无关吧?你何必蹚这浑水?”
苏擎心中暗骂。
他当然不想来,更不想帮长孙家。
楚牧那小子在北冥山生死未卜,女儿苏惜文也跟在一块儿,他对楚牧的怨怼与忌惮并未消失。但形势比人强。
楚牧与长孙家关系密切,若长孙家此刻被慕容家打垮,楚牧日后归来,必然迁怒苏家。
更别提,他隐隐觉得楚牧没那么容易死。与其赌楚牧回不来,不如先留一线,示好长孙家,也是为自己和女儿留条后路。
这份“调停”,实属不得已而为之。
“慕容兄言重了,”苏擎挤出一丝笑容,“皇城安宁,关乎各家利益。苏某身为朝廷命官,岂能坐视不理?还请慕容兄看在苏某薄面上,暂息干戈,从长计议。”
他的介入,确实让慕容家的攻势为之一缓。长孙家得到喘息之机,压力稍减。但慕容枭此次势在必得,岂会因苏擎这不痛不痒的“调停”就罢手?
他眼神示意,身旁一位家老微微点头,暗中传音,慕容家修士的攻势陡然变得更加凌厉刁钻,竟是想在苏擎真正下定决心全力介入前,速战速决,造成既成事实!
长孙青云压力骤增,身边又一位家老重伤倒地。苏擎见状,眉头紧锁,他带来的力量不足以强行制止慕容家,若真全力介入,便是与慕容家彻底撕破脸,代价太大。他陷入两难,骑虎难下。
就在长孙府邸战况愈发激烈,苏擎进退维谷,长孙青云几乎要绝望之际——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从皇城各个方向,伴随着喧哗的人声、惊呼声,如同投石入水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开来!
“听说了吗?楚牧!楚牧回来了!”
“北冥山那么凶险,他竟然活着出来了!”
“何止活着!跟他一起去的苏家郡主苏惜文,还有那位柳月瑶姑娘,全都晋升元婴了!”
“楚牧自己也突破了元婴!”
“我的天!他们这一行,到底在北冥山得了什么天大机缘?”
“元婴啊!一下子多了三位元婴!不,算上长孙家主之前就是元婴,还有那位叶姑娘虽未破境但刀法通神……长孙家这下……”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以惊人的速度传遍了皇城的大街小巷,茶馆酒肆,各府门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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