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府,楚牧暂居的客院。
夜色已深,楚牧并未入睡,而是在房中打坐调息,同时梳理着近日的局势变化。
突然,他腰间一枚灰白色玉符微微发热,传来极其微弱但特定的波动。
楚牧睁开眼,拿起玉符,神识探入。这是他与长孙明轩约定的紧急单向传讯符,由长孙家一条极其隐秘的渠道负责传递,非十万火急不会启用。
玉符内信息简短:“暗线急报,慕容家外姓陈姓家老,深夜密会慕容枭,时长约一炷香。陈出府后,连夜调动数支隐秘人手,方向不一,行动诡秘。疑似有针对我漕运及西岭矿之反制谋划,具体不详,务必警惕。”
楚牧目光一凝。慕容枭果然不会坐以待毙,这么快就有了动作,而且是通过一位外姓家老……看来是动了真火,也用了些非常手段。
他沉吟片刻,起身走出房门,来到院中。指尖灵力流转,在虚空勾勒出几个简单的符文,符文一闪即逝,融于夜色。这是他给院外警戒的叶凝霜的暗号。
不多时,叶凝霜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院墙阴影下,看向他。
“凝霜,有劳你立刻去请长孙家主过来,有要事相商。注意隐蔽。”楚牧低声道。
叶凝霜点头,身影一晃便消失不见。
不到半盏茶功夫,长孙明轩便与叶凝霜一同悄然抵达楚牧房中,显然他也未深睡。
楚牧将玉符信息告知长孙明轩。长孙明轩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陈圭?此人确是慕容枭颇为倚重的外姓谋士之一,主管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务。他连夜调动人手,看来慕容枭是要用阴招反击了。针对漕运和西岭矿,他们会怎么做?”
楚牧走到桌边,手指蘸了点冷茶,在桌面上简单勾画:“不外乎几种可能。其一,在我们漕运线上制造更大的‘事故’,嫁祸长孙家,毁你信誉,索赔施压。其二,对西岭矿下手,散播谣言,制造麻烦,离间其与我们的关系。其三,或许还会在您家族内部或盟友方面做文章。”
长孙明轩皱眉:“若是如此,确有些麻烦。尤其是嫁祸漕运,若他们做得逼真,朝廷介入,颇为棘手。”
“既是将计就计,我们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楚牧眼中闪过锐光,“他们想制造事故嫁祸,我们便让他们‘制造’不成,或者……让这‘事故’发生在更‘合适’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
“加强漕运关键节点的巡查与护卫,尤其是价值高、易出问题的货船,明暗双线守护。同时,在可能出现‘劫掠’或‘妖兽袭击’的预设地点,提前布下留影阵法或感应符箓,一旦事发,立刻记录现场,捕捉证据。”
楚牧快速说道,“更重要的是,我们需要掌握他们动手的准确时间和地点。这需要动用更隐秘的线人,或者主动给他们创造一个‘绝佳’的动手机会。”
长孙明轩若有所思:“创造机会?”
“放出风声,近期将有一批从西境购得的、用于炼制高阶剑器的‘星辰砂’,经漕运秘密运回。此物价值连城,且对慕容家也有大用。他们若想打击我们并获利,此为目标的可能性极大。”
楚牧道,“我们以此批‘星辰砂’为饵,提前布置陷阱。一旦他们动手,人赃并获,反向坐实他们劫掠嫁祸之罪!届时,就不是他们向我们索赔,而是我们向朝廷、向天下揭露慕容家之卑劣,让其声名扫地!”
长孙明轩抚掌:“好计!虚实结合,反客为主!那西岭矿与宣家那边?”
“西岭矿那边,立刻加派可靠人手护卫运输线,同时主动与那几个小家族加强联系,给予更优厚的条件,稳固关系。并提前准备好应对谣言的说辞与证据,一旦谣言起,立刻澄清反击。”
楚牧道,“宣家那边,暂时以静制动。慕容家此刻必然也会重新拉拢宣家,我们只需确保之前的人情到位,并让宣家看到与我们合作的长远利益与稳定性即可。过犹不及。”
两人又就一些细节迅速商议定,长孙明轩立刻起身去安排。他麾下亦有经营多年的隐秘力量,执行此类反制行动正是其所长。
叶凝霜静静听完,看向楚牧:“我需要做什么?”
楚牧看向她:“凝霜,此次反制,关键在‘星辰砂’饵料的安全与陷阱的雷霆一击。饵料的护卫,需要绝对可靠且战力强悍之人暗中押运。陷阱的收网,更需要一击必中的凌厉手段。你与长孙家主麾下的精锐配合,担此重任,如何?”
叶凝霜没有半分犹豫,点头:“可。”
简短一字,却重若千钧。
楚牧看着她冷冽而坚定的眼眸,心中一定。有她在,此事成功率便多了几分。
夜色更深,长孙府与慕容府两处,暗流加速涌动。一场精心策划的反击,与一个将计就计的陷阱,即将在这皇城的阴影之下,轰然碰撞。而楚牧与慕容枭的较量,也进入了更加凶险莫测的新阶段。
楚牧与长孙明轩布下的“星辰砂”之局,如同一面镜子,将慕容家反扑的毒计,原原本本地映照出来,并加倍反弹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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