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枭虽死,皇城新格局初定,但旧日庞然大物轰然倒塌激起的尘埃与潜流,并未立刻平息。
慕容家残存的死忠势力、因利益严重受损而心怀怨恨的旧日依附者,以及与皇后暗中仍有勾连的部分力量,依旧在不甘地扭动,伺机反扑,试图给新生的秩序制造麻烦,至少也要让主导者付出代价。
这些反扑形式多样,有的简单粗暴,有的阴损刁钻。
几处偏远但产量尚可的原慕容家矿场,先后遭到不明身份修士的袭击,虽未造成毁灭性破坏,却导致生产中断,护卫伤亡;通往南方的一条重要漕运支线,某处水闸在深夜被蓄意破坏,虽被及时修复,却延误了一批紧要物资的运输;市井之间,关于长孙家“武力扩张、心怀叵测”、苏家“唯利是图、根基虚浮”乃至楚牧“倚仗北境势力、干涉皇城内政”的谣言,如同顽疾般不时泛起,虽难以撼动根本,却多少影响着一些中立势力的观感与坊间舆论。
面对这些挑战,楚牧与苏惜文展现了高度的默契与互补。
楚牧负责应对那些需要武力清剿或强力威慑的硬钉子。他往往亲自或派遣长孙家可靠的精锐,在叶凝霜留下的高效情报网络的支持下,精准定位发动袭击的慕容家残部据点或流窜队伍,以雷霆手段予以铲除,不留后患。
对于破坏水闸之类的阴损手段,他则通过长孙家的漕运力量加强巡查与防护,并设置诱饵,成功擒获了几批试图故技重施的破坏者,顺藤摸瓜,斩断了几条潜在的联络线。
他的行动果决有效,迅速遏制了暴力反扑的势头,彰显了新秩序不容挑衅的武力底线。
苏惜文则专注于应对经济领域的骚扰与舆论战。
她调动苏家的商业网络与人脉资源,一方面对受袭矿场进行快速安抚与重建,通过提高工酬、改善条件稳定人心,并将部分受损矿场的矿石通过苏家其他渠道调剂,确保供应不辍,将经济损失降到最低。
另一方面,她联合长孙家,针对那些恶意谣言,并非简单地封堵,而是通过组织几次公开的漕运安全演练、慈善布施、以及与丹盟等中立机构合作举办公开炼丹讲座等方式,潜移默化地塑造两家正面的公众形象。
对于涉及楚牧的敏感传言,她则巧妙地通过某些交好的文士之口,将楚牧描述为“拨乱反正、协助皇城恢复秩序的义士”,并隐约点出其与枫玥谷及皇室某种程度的默契,将流言引导向对己方有利的方向。她的手腕柔和而绵密,如同春雨,悄无声息地化解着软刀子般的攻击。
在应对内部纷争,尤其是围绕“第四席”联席议事堂的角力时,两人的配合更是相得益彰。
议事堂内,三家代表为了话语权与利益分配争论不休。
长孙家代表有时过于强势,引发苏家、宣家不满;苏家代表过于精于算计,也偶尔让长孙家觉得难以信任;宣家则时常抛出一些技术性难题,让议程陷入僵局。
每当出现这类僵局,楚牧与苏惜文便会私下沟通,交换看法。
楚牧会从整体格局稳定、武力平衡的角度分析利弊,提醒长孙家代表适可而止,在某些非核心利益上做出让步以换取合作;苏惜文则会从实际利益得失、长远合作可能性的角度,为苏家代表制定更灵活的谈判策略,并时常充当长孙家与宣家之间的传话人与调解人。
两人一刚一柔,一外一内,总能找到打破僵局的关键点。例如,当宣家以某处古矿脉可能存在“地煞阴脉”不宜开采为由,阻挠长孙家接收时,楚牧提出可请柳月瑶或丹盟专家共同勘验,苏惜文则私下与宣家代表沟通,暗示若验证无害,苏家可协助宣家获得该矿脉部分稀有伴生矿物的独家采购权,最终促成了问题的解决。
在共同应对这些内外挑战的过程中,两人的感情也在日常的并肩作战中持续升温。
忙碌间隙,楚牧会记得苏惜文提起过的某种安神香料,下次见面时便悄然递上一小盒。
苏惜文则在楚牧熬夜处理完突发事件后,亲自端上一碗她盯着人熬制的参汤,汤温正好。
他们依然时常在书房、议事厅碰面,谈论公事,但眼神交汇时,那抹只有彼此才懂的温柔与笑意,已然成为最自然的点缀。
偶尔偷得浮生半日闲,楚牧会牵起苏惜文的手,不带任何随从,如同最普通的年轻伴侣,漫步在皇城渐趋繁华的街头,听她说起儿时某家老字号点心铺的趣事,或是一同驻足观看坊间新出的精巧傀儡戏。
苏惜文也会在楚牧练剑时,安静地坐在一旁翻阅账册或典籍,偶尔抬头,目光追随那抹矫健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弯起。
他们开始认真地商讨婚事的细节,不是作为家族联姻的谈判,而是两个心意相通之人对未来的憧憬与规划。
喜欢什么样的庭院,邀请哪些必要的宾客,甚至将来若有孩子……这些曾经遥远的话题,如今也带着甜蜜的烟火气,被自然而然地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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